蔣毅鑫笑道,“術業有專攻,你一個盜墓賊,跟人家飛賊比什麼偷東西,自取其辱!”雷老五怒道,“關你屁事!放下玉牌,我就饒過你!”卻不敢再輕易上去。
蔣毅鑫有心讓燕小六親自抓住雷老五,因此才沒有下去將其擒住。他取下背上的首飾包裹,揚了揚道,“雷老五,這是你偷來的首飾。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把包裹藏在匾額後麵,明晚之前,你要是你拿走,玉牌我就還給你,承認你盜聖厲害!”
他將包裹放到匾額後麵藏好,也不等雷老五回答,便揣著玉牌,翻身上了屋頂。雷老五見他要帶走玉牌,也顧不得許多,心想要是讓他走了,盜墓一門豈不是就輸給了飛賊?!
雷老五剛才見蔣毅鑫武功比他高強,便偷偷用腳後跟挑起泥塊,攥在手心裡。此時趁著對方在空中無處借力,手腕一翻,泥快便飛快向蔣毅鑫射去。蔣毅鑫沒防備他有這一招,連忙翻身躲了過去,右腳猛踢左腳,借著這股力才勉強跳上屋頂。然而那泥快在空中碎開,還是有幾塊打在他的身上,微微有點發疼。
雷老五趁著機會也跳上了屋頂,蔣毅鑫拍去身上的泥土,怒道,“雷老五,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當真以為我不會抓你!”
雷老五把玩著手中的泥塊,心中也有了一點底氣,不屑道,“少說廢話,不交出玉牌,你就彆想走!”
“是嗎?”
蔣毅鑫怒極反笑,也不再廢話,便全力施展輕功,飛身上前,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雷老五麵前。雷老五心下大駭,往後疾跳,雙手急忙要射出泥快。早被蔣毅鑫施展葵花點穴手,一指點住,手中的泥塊滑到了屋簷上,碎成土渣。
蔣毅鑫嘚瑟地吹了吹手指,搖頭道,“為什麼你要逼我?”雷老五一雙眼睛瞪得目眥欲裂,滿臉寫著不服。蔣毅鑫沒心思陪他玩,便笑道,“半個小時後,穴道自會解開。你就先在這裡吹風吧!”他便跳下屋頂,飄然而去,心想,“這就叫邪不壓正!”
雷老五在屋頂上硬生生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直吹得怒不可遏。等到穴道解開,他生氣地一腳踢飛旁邊的瓦片,砸得屋頂上鏗鏗作響。還不解氣,又猛地一跺腳,居然在屋頂上踩了一個破洞。他心裡奇怪道,“這七俠鎮果然邪門,衙門的屋頂用的都是便宜的板材!”
附近的居民聽到有聲響都紛紛嗬斥,守夜的衙役也聞聲趕來。雷老五見狀不好,趕緊也跳下屋頂,三十六計走為上。他心想,“那人隻是盜聖派來的,就如此厲害。如果是盜聖親來,隻怕我性命難保!”
雷老五越想越後怕,又見鎮上各處都貼著自己的畫像,哪裡還敢在回去拿什麼包袱,索性連忙逃離七俠鎮。
蔣毅鑫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一條,小命要緊!如果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瞎摻和,差點逃走了雷老五,恐怕恨不得當時就來個格殺勿論。
蔣毅鑫拿了玉牌,趕回同福客棧,交給白展堂,又說了遇到雷老五的事。白展堂隻是當做笑話,並不放在心上。他道過謝後,一甩頭發,笑道,“小蔣,你就瞧好咯。”
隻見白展堂一指點在自己的左腿上,左腿被封住部分穴道,頓時便行動不便。他拖著左腳,右手拄著腰,向蔣毅鑫眨了下眼睛,舉著那塊玉牌,向佟湘玉報喜去了。
還真彆說,佟湘玉還真吃這套,還以為白展堂是為了取回玉牌受了傷,當下心疼不已,讓他好好休息,不用跑堂。白展堂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歇了好幾天,雖然很快便被眾人看破。郭芙蓉嚷嚷著要報之前她裝病被整之仇,佟湘玉都看在玉牌的份上,饒過了他。
這恐怕也是同福客棧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裝病而不被懲罰的案例。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蔣毅鑫倒是沒想到那麼多,他還了玉牌,看向怡紅樓二樓,樓上早熄滅了燈火,知道賽貂蟬已經睡下了。他頓時寂寥地走了回去,仰天長歎道,“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眼角還流下了幾滴傷心的淚水,訴說著這二十幾年來的單身生涯的辛酸。
第二天一早,婁知縣升堂一看,公堂的屋頂之上被人踩出了一個大洞,地上也被人挖出了一條地洞,大怒不已,拿起驚堂木一陣狂敲。眾人見知縣震怒,都不敢多話。
婁知縣將眾人訓斥了一頓,又叫來師爺,查明誰是承建了衙門屋頂。當即,派人去將那工匠請來籌措屋頂。那工匠上去仔細查看,下來回報屋頂年久失修,如果不徹底翻修,隻怕會有倒塌的危險。
此時,信王墓一案的賊手還沒抓住,婁知縣又怎敢怎能翻修衙門,隻好先讓工匠計算所需費用、人手、工期,從長計議。
蔣毅鑫瞧見婁知縣氣消了,便假裝發現匾額上麵有腳印,跳了上去,從後麵拿出了那包首飾。婁知縣急忙令人去西街請來錢掌櫃和韋掌櫃,兩人都是金石大家,一眼便認出這些都是漢魏古物,恐怕貴人的陪葬物品。
婁知縣連忙讓蔣毅鑫和燕小六上前辨認,兩人當日都見到過信王墓,也見過其他陪葬物品,也都說相似。婁知縣又讓師爺取來焦桐衛焦大先生所寫的現場勘合文書,兩相對比終於認定這包首飾便是信王墓被盜的那批。
婁知縣又喜又驚,喜的是一驚追回了贓款,驚的是賊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將贓物放在公堂匾額後麵,衙門防衛如此鬆懈,將來如果有人打起官印的主意,豈不是一拿一個準?他心裡暗道,以後隨身攜帶官印,以防賊人有機可乘!
也因為婁知縣的這一小心,日後白三娘盜取關中四十七縣的官印,唯獨七俠鎮平安無事。這裡先按下不表。
婁知縣讓師爺收了首飾,嚴厲眾人不得懈怠,早日將雷老五捉拿歸案。眾人紛紛告退,婁知縣將蔣毅鑫和燕小六叫到內堂。他從錦盒裡取出一封文書,麵色凝重道,“小蔣,小六,周知府已經知道王墓被盜,他飛鴿傳書,嚴令我們在朝廷追查之前將賊人捉拿歸案,否則聖上怪罪下來,他也擔當不起。”
蔣毅鑫急道,“大人,朝廷是否得知此事?”婁知縣點頭道,“周知府已經用飛鴿傳書朝廷,又讓人快馬上京。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他歎了口氣,當初他之所以派江小道騎馬去廣陽府,就是想留點時間,好趕快抓住雷老五歸案。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人犯和贓物具在,也會從輕發落。
蔣毅鑫胸有成竹,當下抱拳道,“大人放下,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將那雷老五捉拿歸案!”
燕小六也抱拳道,“燕小六也向大人請命,三天之內將人犯捉拿歸案!”
“好!”
婁知縣一拍桌子,喝道,“三天之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到期拿不到人,休怪本大人不講情麵!”
“大人放心!”
出了衙門,蔣毅鑫一臉輕鬆,燕小六卻有心擔心,他問道,“師兄,你真的有把握三天之內抓到那雷老五?”
“事在人為,你就放寬心吧。”
蔣毅鑫見他還是一臉凝重,連忙寬慰。燕小六心想已經立下軍令狀,為今之計隻能趕緊查訪。
蔣毅鑫有心讓他親手抓住雷老五,便假意自言自語道,“小六,你說這雷老五為什麼把東西放在匾額後麵,他將來會不會來取?”他看了燕小六一眼,又擺手道,“不可能,他想必已經逃之夭夭了。唉,咱們就是勞碌命啊!”
燕小六卻眼睛一亮,沒錯,哪裡有賊人舍得丟下財寶,說不定雷老五會去而複返。他有心要提醒蔣毅鑫,又想上次自己自作主張對付一點紅,差點闖出大禍。這次隻是自己的猜測,還是先去查訪,等抓到了賊人,自然是功勞平分。
燕小六主意已定,便告彆蔣毅鑫,推說分彆去查找線索。蔣毅鑫也不說破,先去怡紅樓和賽貂蟬說了些體己話,便又拐進了同福客棧。
眾人正圍著看呂秀才奮筆疾書,郭芙蓉在又是端茶,又是扇風,忙得不亦樂乎。蔣毅鑫笑道,“秀才,你這是寫啥呢?”
呂秀才擺手道,“不值一提,隻是繼續寫我的那本。”郭芙蓉卻揚了揚書稿,高興道,“小蔣,秀才要出書啦!我要恢複自由啦!”
“啊?”
蔣毅鑫聞言大驚,急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說清楚,呂秀才笑道,“芙妹去左家莊找來了京城有名的書商範大娘,她說我這書寫得不錯,我就跟她立了契約,一個月後交付書稿,書就能出版了。”
“秀才,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怕你太忙了,不想麻煩你。”
蔣毅鑫仰天長歎,氣得直跺腳。眾人見狀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佟湘玉急道,“小蔣,是不是這個範大娘有鬼?”郭芙蓉也拉著他道,“你快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蔣毅鑫正要說出實情,見呂秀才和郭芙蓉都一臉驚慌,也就不忍心戳穿,當下猛拍桌子,埋怨道,“秀才,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我認識幾個書商,他們會出更優惠的條件了!”
“原來是這樣!”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郭芙蓉推了蔣毅鑫一把,笑道,“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呢?下次彆這麼一驚一乍的。”
呂秀才也笑道,“這本已經答應了彆人,改不了了。但是下一本,我就交給你。”
蔣毅鑫撓撓頭,呂秀才不是隻寫過一本《武林外傳》,哪來的第二本?他奇怪道,“那一本是寫什麼?”
呂秀才環視眾人笑道,“以後再告訴你們吧。”他想到那本書,又大笑起來。眾人也摸不著頭腦,也跟著傻笑幾聲。佟湘玉便讓李大嘴做了幾樣好菜,蔣毅鑫美美地吃了一頓,心想,等雷老五歸案,自己一定說不得要去左家莊一趟,會會那個範大娘,看看她上麵到底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