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見到一位中年文官正拉著災民的手細細詢問,後麵還跟著一個龍行虎步、身形矯健、身穿便服的中年漢子。
郭芙蓉見了那人大吃一驚,急急忙忙躲在呂秀才背後,扯著他的衣服,輕聲道,“侯哥,咱們快走,那是我爹。”呂秀才頓時大驚,也不敢轉身,兩人同時抬腳向後走去。
郭巨俠正全神貫注護衛齊大學士的安全,突然感覺人群中有騷動。他看了過來,隻見呂秀才正鬼鬼祟祟地向後移動,旁邊則是一個小捕快,正在朝他揮手。郭巨俠附耳跟齊大學士說了幾句,齊大學士點點頭,兩人便朝呂秀才這邊走了過來。
呂秀才和燕小六急忙拜道,“晚生呂輕侯(卑職燕小六)見過齊大學士、郭巨俠。”兩人隻一拜,就露出了躲在背後的郭芙蓉的身影。齊大學士看向郭巨俠,見他一臉尷尬,不禁笑道,“起來吧。本官收到婁明德的文書,難得你們能不辭辛苦從關中趕來,本官替百姓感謝你們。”說著便向兩人施了一禮。
呂秀才和燕小六急忙回禮。齊大學士見呂秀才一副讀書人的打扮,便問了幾句詩書。呂秀才對答如流,齊大學士更是高興,知道對方鄉試屢屢落第,歎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道遠。輕侯啊,你不要氣餒,明年的鄉試好生努力。國家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燕小六見到郭巨俠則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和師父老邢都是對方的擁躉,這次能見到真人,全身都有些顫抖。郭巨俠微微一笑,雙手拍在燕小六的肩膀上,笑道,“站好了,這幅樣子怎麼嚇得住賊人!”他想起自己二十幾年前,也是一個小捕快,不禁有些感慨。
郭芙蓉躲在在呂秀才背後偷偷抬頭,見父親就在麵前,急忙又蹲下藏好。齊大學士看了直想笑,便拉著呂秀才賞另一邊說去。郭芙蓉急忙又躲到燕小六背後,郭巨俠也不拆穿他,隻是詢問燕小六之前那些案子的情況,又問起蔣毅鑫人在何處。燕小六便自告奮勇去找師兄。
這下郭芙蓉可無處藏身,隻好硬著頭皮站起來,嘿嘿笑道,“爹,你在呐。”郭巨俠歎了口氣,不斷搖頭,“芙兒,你也玩夠,該回家看看你娘了。”郭芙蓉也歸家心切,急道,“事情辦完後,我就回家。”
蔣毅鑫萬萬沒想到,和郭巨俠的第一次見麵,居然同時被對方誇了一頓,又罵了一段。
郭巨俠笑道,“你能為了關東災民,獻出秘方,是條好漢。這樣吧,我回京後就調離入六扇門。”
燕小六羨慕地看向蔣毅鑫,蔣毅鑫卻抱拳道,“承蒙大人厚愛,隻是我不願意離開七俠鎮。”郭巨俠一聽這話,猛哼一聲,追風說得果然對,他生氣道,“胸無大誌。”
蔣毅鑫也不反駁,拉過燕小六拜道,“大人,我這位師弟武功不在我之下,他當了捕快後,一直儘忠職守,肯定大人能給他一個機會,進六扇門。”燕小六也跪地拜道,“我燕小六一直儘忠職守,希望大人給我一個機會。”
郭巨俠一揮手讓蔣毅鑫起身,又上前扶起燕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說話,跟著齊大學士去其他地方巡視了。燕小六哪裡還不知道他答應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事後賽貂蟬問起,蔣毅鑫摟著她笑道,“外麵的世界太危險,還是七俠鎮最安全。”不是嘛,老婆孩子熱炕頭,有些人穿越並不是為了拯救世界的。
有一日,災民中有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看到白展堂後,端著破碗走了上去。這人臉上泛著笑容,好像見到了許久沒見到的人。突然,這人停了腳步。原來是佟湘玉從一旁走了出來,正拿著手帕給白展堂擦汗。
這人站著觀察了一會,見兩人神色親密,心裡生氣道,“好小子!我說怎麼甘心去當雜役,原來是心裡有人了。”她悄悄走到一旁坐下,仔細打量佟湘玉,見她身段容貌倒也看得過去,暗暗點頭。她看向白展堂,歎了口氣,終於還是不想上去相識,便又隱沒在災民之中。
佟湘玉見白展堂突然看向一旁,神色嚴肅,奇怪道,“展堂,咋啦?”白展堂撓撓頭道,“我總感覺有人在窺視我,可能是我多心吧。”
一旁的小翠看了黯然神傷。自從和賽貂蟬大吵一架後,七俠鎮已經沒有什麼人值得她留下。她從小被送去習舞,離彆之際,她隻想給曾經的心上人跳一次舞。
小翠對著白展堂喊道,“展堂哥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跳給你看。”她走到空地上,在一群災民之中,跳起舞蹈。白展堂看得暗暗歎氣,佟湘玉把頭靠在他肩上,兩人依偎在一起。
後麵卻站著一位商人,他鼓掌叫好道,“跳得好!”這人是關東古董商人,家財萬貫,兩個月前原配去世。這天,他有事出城正好看到小翠跳舞,這位商人最喜歡看人跳舞,見小翠溫柔可愛,一見鐘情,任打任罵也不走。
小翠跟著賽貂蟬走南闖北,也知道分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心想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不讓跟著他走吧。沒過幾日,便跟著這位關東的古董商人悄然離去。賽貂蟬見到書信,已經追之不及。蔣毅鑫想起這位商人正是原時空中小翠的歸宿,也隻能好言勸慰。
小翠跟著關東富商走了,杜子俊則帶著人來了。他分配好物資和人手,便也到災民中走上一趟,這邊送碗粥,那邊送件衣服。杜子俊從小錦衣玉食,才乾完了幾件小事,便累得有些氣喘籲籲。
仆人忙勸他回去,杜子俊卻猛地快步向前走,眾人隻好跟上去。隻見楊蕙蘭背著雙刀牽著馬正要京城,兩人雙目對視,杜子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楊蕙蘭沒理會她,拍馬走了。
杜子俊連忙揮手道,“你們趕緊跟上去,看這位姑娘在哪裡落腳。走丟了人,彆回來見我。”仆人知道杜家規矩嚴,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洛陽城中,白馬寺內,各大門派的掌門聚集在一起。少林寺的智清大師和武當派的衝虛道長正在主持會議,陸一鳴三人也從漢中趕來護在莫小貝身邊。智清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次莫掌門首倡義舉,眾位掌門深明大義,眼下災情已無大礙。老衲替關東的百姓謝過各位了。”
眾位掌門連忙回禮,都道哪裡哪裡。智清大師看向衝虛道長,衝虛道長開口道,“兩年前衡山派內鬥,前任掌門不幸遇害。武林同道知道後都痛感惋惜。幸好上天保佑,莫掌門少年英雄,執掌衡山。咱們應該出把力了。”
眾位掌門都暗暗點頭,衝虛道長見大家都同意,便讓各派各出銀子,讚助衡山派。事情結束後,智清道,“諸位還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議?”
華山派掌門嶽鬆濤起身笑道,“嶽某還有一件小事。”他看向其他門派的掌門,笑道,“衡山、嵩山、恒山、崆峒、泰山的掌門們,日前嶽某已經登門拜訪,邀請各位比武奪帥,誰贏了就是五嶽盟主。敢問諸位是否同意?”
嵩山派的左老爺子第一個表示同意,他仰天笑道,“早就該成立一個五嶽聯盟!”其他門派的掌門也都認為自己武功高強,比武奪帥未必沒有機會,也都答應下來。
嶽鬆濤笑道,“那嶽某就在華山等各位大駕光臨。”
智清無奈歎道,“此事是五嶽劍派的家務事。貧僧本不該插手。但是本寺弟子近日收到消息,二十年前殺害前任關中大俠的那個魔頭又要重出江湖了,江湖上又要掀起波浪了……
在眾人的幫助下,災情終於漸漸平息了。這幾日,蔣毅鑫來日奔波,他強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災民中,經常看到一位淄衣捕頭的身影,哪裡需要,他就走去哪裡。誰提起他都交口稱讚。
最後一日,蔣毅鑫強撐著身子給災民送食物。卻有一個老大娘拿了枕頭給他。蔣毅鑫連忙擺手道,“大娘,你留著吧。”
那老大娘卻笑道,“這可不是我的。是一位年輕姑娘送給你的。這姑娘人長得俊,心也好,這幾日都幫我們做飯。我們要幫忙,她都是說‘放著我來!’我們提起你辛苦了,每天晚上都睡不著,還會落枕。她就用蕎麥皮給你做了這個枕頭。”
“那她呢?”
老大娘指著前方道,“早上已經走了,估計這回已經走遠了。”她話音未落,蔣毅鑫便衝了出去,他施展輕功跑了一陣,又搶過一匹馬。賽貂蟬看他神情緊張,揮手道,“小蔣,你要去哪裡?”
蔣毅鑫也不停下,回道,“我去找一個人。”便猛抽馬屁股,馬兒吃痛隻好加快速度衝上去。
賽貂蟬怕他出事,急忙向白展堂喊道,“老白,你趕緊跟上去看看。”白展堂應了聲,也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蔣毅鑫一口氣追出幾十裡,還是不見人影。連日來的疲倦突然都湧了出來,他在馬上搖搖欲墜,在倒下的瞬間,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是你嗎?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