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冷哼一聲,迅猛地將匕首貼麵插進了牆壁裡:“哈,你覺得港口Mafia的情報鏈還能供你予取予求嗎,前·黑/手/黨乾部大人。”
“如果想要單純獲取情報的話我大可以直接動手。”反正組織的密碼啊密道啊什麼的根本攔不住自己,“白瀨和柚杏也失蹤了,我去查了錄像發現他們也一起坐上過摩天輪。”
“他們兩個?”中也嗤之以鼻,“我記得他們捅那一刀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太宰治直起腰,拔出貼麵的匕首:“隻是在警局查和摩天輪相關的失蹤人口時查到了這兩個人而已,剛好警察在聯係受害者家屬,‘羊’的其他成員似乎都各奔東西了,這座城市裡和他們認識的好像也隻有你而已。”
“所以為了毫不相乾的兩個人以身犯險?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太宰治啊。”中也冰藍的眸子暗了一瞬。
“畢竟已經從良好久了,作為橫濱市優秀公民的一份子當然要為社會事業貢獻一己之力了。”太宰在指尖將匕首甩出雪盈盈的刀花,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攤著,說得理所當然。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港口黑/手/黨的通緝名單上。現在你自身難保,已經算半個階下囚了吧。”
“誒~中也大人難道要違背首領的命令殺死我嗎?”太宰狀似回憶地用匕首的手柄托著下巴抬頭。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中也雙手插兜不屑地彎下腰,但旋即又想到了Boss最近一次關於太宰治的命令,狠狠“嘖”了一聲。
讓他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轉達森鷗外關於再次招徠太宰治的命令,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位……”在濃鬱的互懟氣場中完全插不進話的莫納爾終於找到了缺口,他用眼神掃視那一片倒坍的雜物和基本不成形的磚牆,又從抽屜裡取出一隻莫約一尺長的算盤,單手靈活地劈啪擊打後將算珠展示出去,“小本生意,現金支票還是電子支付?”
“掛賬。”中也看都沒看一眼就從皮衣裡掏出一張票子,就著櫃台上的羽毛筆簽下姓名,“月末自己去財務那裡報銷。”
不愧是港口Mafia有權有勢的乾部先生,大氣!
“這位太宰先生的話……”莫納爾將算珠歸位後重新劈裡啪啦計算一番,“是這個數。”
惡意毀壞古董盾牌性質惡劣,賠償加倍,合理。
意料之中,某位繃帶精一窮二白身無分文。
“嗬,你現在淪落到這點錢也給不起了?在外麵混得也不怎麼樣啊。”
中也正在估摸著怎麼用奚落的語氣向太宰拋出橄欖枝,但是後者已經開始搓著下巴認真地思考還款問題,“不然還是去打劫港口Mafia金庫吧!”
開鎖這項技能他熟啊。
“你!”
“中也~”太宰治故意用肉麻的波浪號將中也的怒火堵住,“警方的人還在聯係家屬,現在過去的話還能趕得上哦,再晚的話他們兩位就會進入流浪人口名單被封存,你再去打探消息就不得不通過港口Mafia的途徑啦。”
反正留在這裡也是和自己相看兩厭。
被森鷗外知道中也還在乎那兩個背叛者的話,總歸不是一件非常妙的事情呢。
“至於那個你沒問出口的‘提議’,”太宰仰頭抬頦止住有傾向向下淌的鼻血,輕輕扯動嘴角,落拓的笑容裡帶著不屑,“容我鄭重拒絕。”
“嗬,他自己覺得足以酣睡的臥榻之側,就留給忠心於他的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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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怎麼看著我被揍都不來幫把手!”中也走後,太宰對莫納爾哭喪著臉,“我們不再是秉燭夜遊談生論死的親密關係了嘛!”
莫納爾走到窗邊拉開簾子,外頭的日光立刻透過玻璃窗在室內落下朦朧綽約的光影,“糾正一下,現在還不是秉燭夜遊的時候,當然上次也不是,客人您不能因為小店刻意營造的鬼屋氛圍而忽略事件的本真。”
“以及,您在本店欠下了巨額債務,債主和欠債人之間是沒有什麼親密關係的。”
莫納爾拉上簾子,重新回到櫃台後邊,行走的過程中那些綴在腰間的各色糖果盒發出叮鈴的聲響,他取出一張白紙,用羽毛筆蘸過墨水之後留下行雲流水的花體,“這是欠條,請簽字。”
“不是法國人嗎,還用英文寫欠條……”太宰嘟囔著接過筆墨,簽下大名。
“為了確保欠條在法律意義上的有效性。”用法語的話太宰治就可以以自己根本看不懂欠條內容進行明目張膽的拖欠了,而英語的話,嗬,這位前港口Mafia乾部可是留下過很多自己在這門外語上的。
“啊好可憐啊,熱心市民幫助警方聯係案件家屬不僅被家屬莫名毆打,還在中途被無良黑心老板坑騙欠下巨額債務!”太宰趴在櫃台上,亂糟糟的黑色海藻頭占據了大片位置,要不是場地不允許,他可能還想打兩個滾。
“可憐嗎?”莫納爾確認無誤之後收好欠條,在太宰治抬頭後震驚的目光中轉身把那副在紅酒瓶的撞擊下產生了凹陷的老古董哐當一聲丟進垃圾箱。
毫不留戀仿佛隻是丟掉了一盒發嗖的外賣殘渣。
莫納爾回到櫃台,右手手掌背伸托著下巴懶散地斜靠在桌麵上,銀灰色的長發沿手臂和手肘一路四散,有的留在了桌麵,有的滑落至更隱秘的角落,從他的視角正好能看到太宰治重新頹喪地趴伏著的顱頂的發旋,“客人明明玩得很開心啊。”
“挨了頓不輕不重的打,就讓中也乾部主動幫你去警局探查情況,還附帶弄清楚了港口Mafia在摩天輪事件中的角色。”
“一石二鳥啊,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