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工人的第三十八天(2 / 2)

厚重的木質大門被哐當打開後嘎吱作響,室內的明亮光線轉瞬即逝,最終又歸於一片幽暗。

“演戲上癮了嗎這個小家夥。”莫納爾輕蔑地一笑,打開腰間的金屬盒子,倒出一顆糖果後送進嘴裡,嚼得嘎嘣作響。

不過這出落荒而逃的戲碼似乎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呢,要不要遵循演員的意思適時鼓個掌?

“呐,織田......織田作之助,你覺得呢?”

門口那具穿戴銀色盔甲,被太宰治取走盾牌的骷髏模特內部發出沉悶的撞擊,雜亂無章,並不能連綴出有意義的詞句。

“啊,忘記了,沒有靈魂和情緒的話你隻是一具會動的屍體而已。”莫納爾恍然大悟似的拍著自己的腦袋,隨後從櫥窗裡取出一罐糖果,傾倒在桌麵上,然後一顆顆拾起並透過不多的光線比對糖果的光澤,最後挑出兩顆,“白瀨和柚杏,是叫這個名字吧?”

莫納爾穿過一片狼藉的室內,在少說2米的高大的骷髏盔甲麵前站定,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打量著已經失去金屬光感的盔甲,然後信手抽出骷髏盔甲的佩劍,輕巧地斜形一揮,雪亮的劍光之下盔甲從肩頸部開始坍塌。

笨重的盔甲內,原本應該是胸腹部的位置,赫然藏著一個被肋骨限製了行動的人!

那人空洞的眼神在重見光明之時陡然變得熾熱,甚至在尚來不及站穩的時候手腳並用也要撲向莫納爾,後者則輕巧地避過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將手中的兩顆糖果借勢狠狠捂進他嘴裡。

“吃吧孩子,這種刻薄自私的靈魂你會喜歡的。”

胡子拉碴的男人在被強製喂下糖果後驀然停止了攻擊,就在莫納爾靠近對方想重新將他塞回什麼容器內好好保存的時候,織田作突然瞪大了雙眼,不多時,那雙沒有聚焦的赤色雙瞳中竟然逐漸有了高光,他原本僵硬掙紮的肌肉放軟,仿佛源自中樞的神經血管重新連接上了這具軀體的四肢。“這是......哪裡?”沙啞的聲音在織田作之助的喉嚨裡滾動。

單憑自己的“糖果”可不足以讓屍體重新擁有意識,頂多是克製屍體對活人靈魂和血肉的渴望罷了。

莫納爾見狀一愣,而後又放肆大笑起來,幾乎直不起腰。

啊,好想親眼見證那個小家夥麵對空虛墓地的表情啊。不是對生命了無牽掛嗎,不是對死亡不屑一顧嗎,為什麼還要對捕風捉影的複活傳說將信將疑呢!

你高漲的情緒值比你本人更加誠實啊太宰治。

沒有人能逃脫生死權柄的誘惑,在腐化世界中根本不存在清醒的人!

莫納爾肆意的嘲笑給了織田作重新控製聲帶和肌肉的機會,他用粗糙的指腹揉捏著僵硬的脖頸,反複吞咽唾沫後找到了發音的正確方式:“你是誰?”

雖然已經死去一年但是過去二十幾年的肌肉記憶依舊保留,織田作之助在沒有立刻得到回應之後伸手去摸彆在褲子背後的槍/夾上的武器,但是意料之中摸了個空。

“不要這麼戒備啊織田作之助,對待救命之人這個態度可不行。”放肆的大笑終於停下,莫納爾心情頗好地用手掌將銀灰色的長發捋向腦後,籲了口氣緩和自己差點笑到痙攣的膈肌,隨後俯下上半身,直麵織田。

螢綠色的狹長雙眸鬼魅似的看著麵前這位剛從地獄歸來的青年,或許莫納爾主觀上未曾施加半分威懾,但是織田作之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氛。

不是那種關於血/腥/暴/力的危險,而是脫身於世界之外的,蔑視一切的危險。

他想起與Mimic的首領決戰之前在橋上遇到的那個偵探少年,晦暗的風雨中他見過類似的綠色雙瞳,那雙眼睛一眼就看穿儘了自己的餘生。

這樣的眼睛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哦呀,被發現了。”莫納爾慵懶地挑眉,淩亂的額前碎發從他的掌指間溜走,“這種事情確實不該告訴此世之人,但你是例外嘛。”

“一個死人怎麼會說出死神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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