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打工人的第九十四天(2 / 2)

密林深處傳來一聲怪異的吼叫,不像是人的聲帶振動發出的聲音,百川流皺著眉頭一想,竟然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類比。

很快,他背後就傳出了窸窸窣窣衣袂摩擦的聲音,矮小的灌木中貓出七八個人來,他們神情具是嚴肅緊張,渾身備戰的姿態,好像正在進行什麼重要的活動。

這一猜測很快得到證實,怪異的吼叫離得越來越近,仔細聽似乎夾雜著一點痛苦和難耐,百川流的視力不錯,他能看到有個隱約的影子向這裡逐漸靠近。

“喂,你們在做什麼?”

地麵傳導的震動越發明顯,這明顯不是一場正常的狩獵。

那隊七八人的小隊對百川流迎麵的質問卻充耳不聞,好似這個人並不存在。

百川流皺眉,正在他想上前的時候,灌木叢再次被撥開,一位黑色長發,著寬鬆黑色和服,手握長弓的年輕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站到百川流麵前。

幾乎同時,怪獸抵達背後,百川流可以聞見它張大的嘴中傳出的腥臭味,幾乎能將人掀一個跟頭。

百川流直視著年輕人沒有被斜長的劉海遮住的赤色眼睛,沒有對身後的危機做出絲毫反應。

年輕人卻閒適地伸手向後,從後背那一桶稀稀拉拉的箭矢中隨意挑出一支,搭在弓弦上。

他單腳向後錯開一步,同側手肘向後伸展,另一手緊繃在前,沉肩而立,姿態隨意卻標致。

巨獸奔襲造成的颶風令周圍的古樹搖搖晃晃有傾頹的趨勢,百川流覺得身前身後的世界截然不同,連他本人也被強製分作了兩半,後一半風雨欲來搖搖欲墜,前一半閒庭信步泰然自若。

怪物已然到了他身後,巨/物的壓迫似乎使空氣有凝固的趨勢。

“嗬。”

百川流無法判斷自己是否聽到了一聲短促而輕蔑的嘲諷,因為下一刻弓弦的翁鳴占據了他的頭腦,那支離弦之箭甚至比身

後的怪物更具壓迫感,甚至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動起來!

百川流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向自己傳達這一命令,但是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地不像自己的,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矢直射自己麵門,在貫穿自己之後再攻擊怪物!

麵對死亡,百川流竟然沒有半點恐慌,他閉上眼睛,儘力放空自己,或許這樣還能減輕痛苦?

就是不知道他在這裡“死亡”後是否可以回到總部,要是能回去他一定要揪著那個小破孩的領口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白光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百川流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痛苦,他驚異地睜眼回身,箭矢已經沒入怪物的體內,隻留下一丁點尾羽。

純白的尾羽被腥臭的血跡沾染,已經成了暗紅色,還在往地麵不斷滴血,但這樣斯文的場景也隻維持了短暫的一秒,下一瞬,怪物竟然由內而外炸開了一個部分,亂七八糟分不清部位的內臟和更多的鮮血對著百川流劈頭蓋臉落下。

百川流茫然地抹上自己的臉頰,入手一片濕滑黏膩。

“喚汝之名,回之無色!以此為容器......聚!”【注1】

低沉而有力的咒語穿越血海進入百川流的耳中,熟悉的吐字和發音中,他回頭凝望。

年輕人雙手大致合攏做結印狀,兩手相接處,一張菲薄泛黃的紙張上繪有以血寫下的寫意的符咒花紋。

風灌起衣袍,衣袂翩翩,同樣也吹開了年輕人斜長遮住眼睛的劉海,露出覆寫了咒語的繃帶,而他的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則如有血霧彌漫般,並不驚悚,但足以令任何人不寒而栗。

周圍不知是誰扔出一個漆黑的瓦罐,半空之中瓦罐的蓋子揭開,那隻龐然巨物竟然輕飄飄地化形縮小,就要被收入瓦罐中。

周圍人的鄭重神情都逐漸向勢在必得轉化,但就在儀式將成的時候,怪物卻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小小一個瓦罐在他的撞擊下發出悶響,竟然有破裂的趨勢。

“嘖。”領頭的年輕人發出輕蔑的嘲笑,竟然也停下手中的動作,符咒沒了動力來源,被怪物掙脫。

它大概存了報仇的心思,一旦恢複原身就向人群中襲來,然而年輕人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再度挽弓,這一次箭入皮肉,不再如剛才那樣隻損傷局部,而是另怪物整個身軀都由內而外炸開。

身後的人有眼色,立刻為年輕人撐開一把紅綢傘,百川流在漫天紅雨中看向青年修羅般的赤紅雙瞳,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否被鮮血迷了眼。

“回吧,這隻畜生還不夠強,弱小的妖怪沒資格成為的場家的東西。”

年輕人從懷中抽出一張絲絹,擦拭了弓箭的握持部位後將武器背在身後,他漫不經心地瞥向怪物的葬身之地,卻引得百川流有一絲戰栗。

【那裡存放著曆任最強執行者。】五條須久那的警告就在耳邊。

的場靜司......他就是,真正的的場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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