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抬頭望著老槐樹。
過了好一會兒,老媼才低下頭,如同來時一般,慢吞吞地回到了屋裡。
在她關上門前,伏在院牆上的寶珠看到了堂屋裡頭供奉著的兩個牌位。
是她的丈夫與女兒。
有一些不對,可寶珠說不出來是哪裡。
找不到十眼女,寶珠偃旗息鼓地飄回了李摯家。
李摯仍在熟睡。
寶珠小心地上前,細細嗅著他的麵孔。
倏地,她睜大了眼,似乎聞到了什麼。
是淡淡的、怨毒的惡意,它們在李摯的眼中徘徊,試圖鑽進他身體更深處。
寶珠深吸一口氣,如昨日一般,將這怨氣從李摯眼中拔除。
刹那間,李摯麵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消失不見。
“唉。”
做完這一切,寶珠已經有些疲憊。
小狐狸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不知明日你那位堂伯母會如何?”
歇了一會後,寶珠挪到李摯身旁,支起身子去看他的臉,又輕聲道:“你哪裡得罪你堂伯一家了,惹得她用自己性命給你下這樣惡毒的咒。”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點著李摯的臉。
可李摯正沉浸在寶珠用秘法為他營造的夢境當中,自然無法回答她。
而且這秘法似乎反噬了。
寶珠犯起了困,迷迷糊糊中,她如同上一世一般,將頭靠在李摯肩上,蜷起身子,悄然入夢。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李摯便睜開了眼。
在瞬間的迷茫消失後,他感到自己的肩頭沉甸甸的,一個熱乎乎的活物正倚靠著他呼吸。
她的鼻息吹拂在自己的脖頸上,酥酥麻麻。
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湧上了李摯的心頭,他生怕驚醒了身旁之人,僵硬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敢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愈發明亮起來,李摯感到寶珠微微動了一下。
於是他閉上了眼,佯裝仍在沉睡,而他身旁的寶珠醒轉過來後,先是倒吸一口涼氣,接著懊惱地小聲道:“我怎麼睡著了……”
李摯的肩上一輕,寶珠無聲無息地從他身邊消失。
又過了一會兒,李摯才緩緩睜開眼。
他從堅硬的地上坐了起來,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軀,仿佛剛醒來一般,自然地與已經來到堂屋的寶珠道了早安。
寶珠小心打量了一番李摯,見他似乎並不知曉自己昨夜不小心倚著他睡著了,心下鬆了一口氣。
李摯隻做不知。
他坦蕩蕩地問了寶珠昨夜睡得可好,又提出可以領著寶珠去尋李慶。
“想來堂伯為人最是沉穩,今日恐怕已經可以理事了。”
寶珠應了一聲,眼珠骨碌碌轉著,轉身從裡屋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袱,跟在李摯身後,朝李慶家中走去。
此時正是村民們開始一天勞作的時候。
一路上,李摯與寶珠迎著無數或明或暗的窺探,來到了李慶家中。
李摯上前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李堯黑著一張臉開了門,看見來的是李摯,他沒有要迎客的意思,反而越發不高興起來,堵在門口嘟囔道:“你這秀才半點用沒有,我娘今日比昨日還要壞了。”
李摯聞言,表情紋絲不動,隻拱手道:“我來尋堂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