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彥瑜確實還沒到,他現在還在車裡。
並且秘書口中所說,已經在包廂裡等他們的沈總,並沒有在餐廳,而是在半路上了車。
那位和他一起上車的秘書和其他人都直接下了車。
車上隻剩下這位沈總和他,以及司機。
莊彥瑜直覺有些不對勁起來。
這位沈總一上車,就一臉抱歉地說:“你是叫莊彥瑜吧?莊工啊,真是對不住,今天的確是我小題大做了,你可千萬不要介意。”
莊彥瑜皺著眉頭說:“你跟我道歉沒用。”
沈總連忙說:“是是是,我等下就去餐廳和那位小周助理道歉。”
莊彥瑜提取到了關鍵詞:等下就去。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
一個是等會兒到了就跟周泉道歉。
一個是現在不去,等下再去。
莊彥瑜眼神落在了沈總臉上,思索著這句話是這兩個意思中的哪一個。
如果是後麵那一個……
莊彥瑜的視線在車內轉了一圈,視線落在司機的手上。
因為他是坐在駕駛座後排,看不到司機的臉,但是能看得出來司機是個練家子,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穩,並且手指粗糙,手臂上的肌肉也很粗,西裝都快包裹不住他的肌肉。
莊彥瑜慢慢抬起頭,開始活動起了手腕,以備不時之需。
這位沈總還在說:“不過你是這個係統工程的負責人,先和你說一聲抱歉也是應該的。莊工雖然年輕,但胸襟一定寬廣,應該不會和我計較對不對?”
莊彥瑜問:“所以,這是去哪的路?”
沈總連忙說:“啊?就是去餐廳的……”
莊彥瑜點點頭,沒再說話。
然而他越不說話,這位沈總經理就越著急。
等車在餐廳門口停下來的時候,莊彥瑜直接什麼都不說,直接就下了車。
沈總見狀,連忙就想去拉他:“莊工等等,我……”
他的手才剛碰到莊彥瑜的手臂,就見莊彥瑜不知從哪來的巧勁,竟一下將一個兩百斤的胖子給按回了車上。
沈總重重地撞向了車門,臉貼著車窗,力道之大,差點把車窗都撞碎了。
沈總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兒才說:“誤會誤會!我真的隻是道歉!”
莊彥瑜定定看他一眼,這才慢慢放開他,道歉的聲音也毫無情緒起伏,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抱歉,我條件反射。”
帶了這麼多宿主,雖然他不會修仙,但一些防身術還是練得很可以的。
莊彥瑜又重複了一遍:“你不用和我道歉,被你罵的人不是我。”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有些詫異的聲音:“瑜瑜?”
莊彥瑜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就見溫沉習站在不遠處,正詫異地看著他。
溫沉習似乎被莊彥瑜剛剛那一手給震驚到了,視線在他的細胳膊細腿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回到了莊彥瑜的臉上。
溫沉習突然想到的,他那天對這隻瑜又親又抱的,收獲的始終都是軟綿綿的小瑜。
突然有點感動。瑜瑜對他真的太好了,沒有把他像這位沈總一樣……
莊彥瑜也懵了,他愣愣地看著溫沉習:“你怎麼會在這裡?”
溫沉習笑了笑,想說什麼,那位沈總連忙說:“溫總,我已經跟莊工道歉了!真心誠意地道過歉了的!但他這麼打我,我……”
莊彥瑜:“?”
溫沉習淡淡掃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沈總怎麼摔倒了?看來是太不小心了。你放心,明天我會跟你們董事長說一聲,讓他給你批一天的假。”
沈總張張嘴,想說自己這明明是被打的。
一聽溫沉習搬出了自己的董事長,又吞了回去。
溫沉習牽起莊彥瑜的手:“我們走吧。”
莊彥瑜又回頭看了一眼沈總:“他?”
溫沉習‘嗯’了一聲:“我讓他跟你道歉的。”
莊彥瑜不明所以:“你怎麼知道他做了什麼?”
溫沉習說:“我不知道。不過我路過S市,想著見你一麵,又怕打擾你工作,就跟這邊的集團董事聊了聊,隨口問了下工程進度,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家,還派了保鏢去碼頭接你。”
隻是這保鏢有職業病,他平日的工作就是不遠不近跟著老板,隨時保護。
所以到了碼頭後,把車一停,他也就去找莊彥瑜了,不遠不近地跟著,還給老板報告莊彥瑜的工作情況。
於是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按照保鏢的說法,這位沈總在離開時,還多看了莊彥瑜好幾眼。
溫沉習是個小心眼,他不僅怕莊彥瑜被人惦記上,也不想莊彥瑜被人‘惦記’上。
他並不知道這個總經理是誰,但不妨礙他跟對方董事長聊聊,提前打個預防針。
也沒聊什麼,就說自己狠心讓好兄弟出來見見世麵。
但沒想到,S市確實‘很大’的世麵。
那董事長一聽就知道肯定發生什麼事情了,叫手下的人一打聽,才知道這位沈總勢利眼,把蔚藍科技的員工給罵了。
由於董事長不知道沈總罵的是誰,以為罵的是溫沉習的好兄弟,所以這才讓沈總去給莊彥瑜道歉。
見莊彥瑜聽得一愣一愣的,溫沉習笑著問:“瑜瑜沒發現,開車的是我的保鏢嗎?”
換作其他人的車,溫沉習又怎會這麼放心地讓莊彥瑜上。
莊彥瑜老老實實地搖頭:“我的大腦隻記錄了你的身體數據,其他人的我沒有記錄。”
聞言,反倒是溫沉習愣住了:“隻……記錄我?”
莊彥瑜:“對。”
溫沉習:“怎麼記錄的?”
這要說出來,就太具體了,莊彥瑜隻能打個比方,說:“哪怕隻能看見你的一根手指,我都能認出來是你,其他人我就認不出來。”
溫沉習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一下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像是被觸動,像是被震撼,又像是正在被用力撩撥的琴弦。
這種隻屬於他的優待,哪能不讓他心動。
見溫沉習久久不說話,莊彥瑜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是不相信嗎?”
溫沉習:“不是,我相信。”
溫沉習握著他的手微微收緊:“我隻是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