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彥瑜自認為自己的身體很好,正常來說,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感冒。
但估計是身體第一次到這麼冷的地方,有些不適應,又連著不戴手套玩雪玩了這麼長時間。
莊彥瑜覺得自己的手都被凍得沒有知覺了,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心裡想著,自己這麼好的身體都這樣,那他兄弟這種長期坐辦公室的身體,豈不是更差?
不過阿習肌肉很多,家裡也有健身房,一周起碼健身三次,應該不會差哪裡去。
為了以防萬一,莊彥瑜在浴缸裡挪了挪位置,還是打算讓兄弟一起下來泡泡比較安全一點。
他原本凍得沒有知覺的手,在熱水中已經慢慢恢複過來了。
暖流一點一點侵入肌膚,向四肢百骸散去,癢癢的鼻子也好了不少,舒服得莊彥瑜微微眯了眯眼。
溫沉習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莊彥瑜的臉上,擔心自己稍微移動一下,就會看到其他地方去。
幫他把衣服放下後,溫沉習就準備離開。
“你先泡。”溫沉習說,他捏了捏鼻子,覺得鼻子有點癢,喉結也不自覺滾動了一下:“浴缸太小了。”
莊彥瑜倒不覺得這個浴缸會小,這是雙人浴缸,他一個人坐在那兒,按照容量來算,再裝三個他都裝得下。
“這麼大一個浴缸,要好多水才能放滿,你等下泡又要重新放水。”
莊彥瑜一臉不讚同,他希望阿習能夠節約用水。
並且實在不明白,都是大男人,阿習為什麼要這麼扭捏。
溫沉習就很無奈。
如果不是莊彥瑜答應跟他在一起了,他真的要懷疑,這個絕世大直男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情侶之間會做什麼。
然而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如此。
在很多方麵,莊彥瑜純潔懵懂得像一張白紙,而他自己正在努力用這張白紙記錄著各種各樣他所不知道的各種盲區。
“小瑜。”溫沉習蹲下身來,和坐在浴缸裡的莊彥瑜視線齊平。
莊彥瑜從浴缸的另一邊挪了回來:“?”
溫沉習親了親他的眼,又順著往下,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莊彥瑜一臉懵,不知道阿習好好的怎麼又親過來了。
不過好在對方隻親了這一下,沒有很久,甚至三秒都沒有。
溫沉習耐著性子跟他說:“我年紀不小了。”
莊彥瑜:“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溫沉習擦去他額頭上,因為泡著熱水而沁出了汗珠,說:“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很不正經的。”
莊彥瑜:“不正經?”
溫沉習擦完他額頭上的汗後,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說:“跟我一起泡澡的話,不可以穿褲子,內褲都不行。”
莊彥瑜:“……”
莊彥瑜:“哦。”
原來是這種不正經!
雖然直男思維還沒完全扭轉過來,但說到不能穿內褲,那肯定跟那什麼有點關係了。
莊彥瑜對這件事情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雖然互相幫助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種事情不能太頻繁,太頻繁對身體不好,而且還得看年紀。
唔,莊彥瑜算了算。
阿習這個年紀,一周三次最好。
為了兄弟的身體健康,莊彥瑜覺得自己應該負擔起監督的責任。
他們昨天晚上才互相幫助過,今天最好還是彆了。
不等莊彥瑜拒絕,溫沉習就親了一下他,然後起身:“我在外麵等你,瑜瑜也不能泡太久。”
“哦。”
浴室門關了起來,隔絕了所有的視線。
有了熱氣的蒸騰,整個浴室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莊彥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內褲,默默往上拉了拉。
說泡半個小時就泡半個小時,莊彥瑜依舊還是那個像卡點機器一樣的計算機,半個小時一到,他就起身,披著浴巾出來了。
溫沉習在陽台那坐著看電腦,似乎正在處理工作。
浴室門一開,蒸騰的霧氣從裡麵爭先恐後衝出,還帶著一條泡得全身都透著粉紅的‘魚’。
溫沉習合上筆記本,走過來的時候端了一杯水:“喝一點水,會不會頭暈?”
莊彥瑜乖乖喝了一口,然後搖頭:“不會。”
溫沉習‘嗯’了一聲:“我幫你吹頭發。”
“不要。”莊彥瑜拒絕:“你去洗。”
溫沉習從不跟他爭論這種小事,聞言便笑笑說:“好。”
溫沉習去洗澡,等他洗完出來,莊彥瑜已經吹好了頭發,乖乖地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暖呼呼的,粉粉的,讓人看得心癢癢的。
見他洗得這麼快,莊彥瑜就知道他沒有泡澡了:“你不泡一下嗎?”
溫沉習:“我不用,不會生病的,放心吧。”
莊彥瑜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還好這裡都是暖氣的,在房間裡也不會覺得冷。
溫沉習被他臉上的小表情給逗笑了,連人帶被地把他抱進了懷裡,小聲問:“瑜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是魚變的?”
莊彥瑜:“……”
莊彥瑜聲音大了起來:“我不是!”
溫沉習挑眉。
莊彥瑜抿唇,使出殺手鐧:“你怎麼能罵我不是人?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溫沉習連忙哄他:“開個玩笑,小瑜彆生氣。”
莊彥瑜推著他的胸膛,一點一點轉過身,用後背對他,不跟他麵對麵睡了。
溫沉習一邊覺得他家瑜瑜怎麼這麼能戳他的心,一邊求饒說:“我錯了,小瑜。你要知道,有時候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就是會這樣……”
莊彥瑜沒回頭:“怎樣?”
溫沉習揚著唇說:“咳,就是沒臉沒皮,想些……不正經的事情。”
莊彥瑜這就不懂了:“你想不正經的事情,和懷疑我是魚變的有什麼聯係?”
溫沉習摸摸鼻子。
關係可大了。
他大腦不由自主地浮現莊彥瑜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尾巴的模樣。
嘖,不能再想了,他怕自己鼻血會流出來。
溫沉習連忙轉移話題:“明天想去滑雪嗎?”
莊彥瑜這才轉過身,和他麵對麵地說話:“我沒滑過。”溫沉習親親他的鼻子:“我教你。”
“好。”莊彥瑜有些蠢蠢欲動,決定等明天醒來也要多收集一點和滑雪教學有關的視頻:“不過現在可以滑雪?”
溫沉習:“可以,這邊的滑雪場基本都是10月中旬或者10月底開到明年4月。不過之前不是說了,今年天氣比較異常,雪下得早,滑雪場也不全是天然雪,有造雪機的。再加上國慶黃金周緣故,就早早開了。”
莊彥瑜:“那會很多人吧?”
溫沉習摸摸他的頭:“不要緊,有分很多區的,明天我帶你去。”
“好。”
想到明天可以滑雪,莊彥瑜睡覺的時候,眉心舒展,夢裡都是一副好心情。
第二天吃完午飯穿戴完畢,兩人就去滑雪場。
滑雪場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車程也就10多分鐘,不過等他們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國慶黃金周從來不會辜負它人山人海的傳言,哪怕是到了最北邊,依舊到處都是人頭。
不過有錢可以擺平一切,溫沉習直接花錢包下了VIP區的使用權,外場人再多也影響不了他們。
整個VIP區,除了他和溫沉習兩人,就隻有工作人員和保鏢,以及在一邊等候的,有需要隨叫隨到的高級滑雪教練。
換好鞋子,溫沉習去將東西放入櫃子,莊彥瑜就主動過去跟教練谘詢相關問題。
他上午幾乎把所有學習怎麼滑雪的視頻、帖子、教材都看完了,現在理論攻略知識滿分,所以打算再和這個教練對答一下,看看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注意到的點。
這個教練姓餘,長得十分年輕,胸肌也不小,一看就是種田的好苗子。
並且餘教練專業知識豐富,莊彥瑜問的什麼問題,他都能夠答得上來,莊彥瑜已經決定要給他好評了。
“在聊什麼?”
溫沉習寄存完東西回來,就見這一幕。
他推了推眼鏡,印象中,這是瑜瑜第一次這麼主動和人交談。
溫沉習地視線落在餘教練身上。
餘教練微笑打招呼:“您好。”
莊彥瑜見他回來,還對餘教練說:“這是我兄弟,他回來了,那我們先去滑了。”
餘教練:“好的,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找我。如果你需要人教你,也可以隨時找我。”
莊彥瑜搖頭:“我兄弟會教我。”
溫沉習一句‘我是他男朋友’,被莊彥瑜的話壓回了肚子裡。
兩人到了室外才開始換上滑雪板。
這過程,溫沉習都沒怎麼說話。
莊彥瑜一下就注意到了,他認真地打量了溫沉習好幾眼,還是沒看出什麼來,索性問道:“阿習,你心情不好?”
溫沉習說:“沒有。”
莊彥瑜蹙眉:“我覺得有。”
莊彥瑜仔細回憶從早上開始到剛剛,這之間阿習心情都不錯。
他雖然做人經驗不是很多,可對於好兄弟是不是不開心,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
莊彥瑜分析了一下,如果不是阿習在寄存東西時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的話,那麼就一定是和自己有關。
他有做了什麼讓阿習不開心的事情嗎?
莊彥瑜隻分析出了一件:“是我和餘教練說了很久的話?”
他隻想到這個。
有些人類的占有欲很強的。
像他上輩子帶的宿主,要是宿主的老婆跟彆的男人說話,宿主有時候也會有些不高興。
有些比較愛老婆的,還會吃醋。
所以阿習是吃醋了?
莊彥瑜認真地跟他解釋:“我剛剛隻是在請教他一些和滑雪有關的事情,沒有聊其他的。你知道的,我沒有滑過,連攻略都是早上才開始刷。”
見莊彥瑜擔憂看著自己的目光,溫沉習笑了一下,揉揉他的頭:“彆多想,我就是……”
他大概就是比較不滿足吧。
莊彥瑜本身就是一根鋼筋,能夠願意答應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他來之不易的運氣了。
你去看看彆的直男鋼筋,真讓對方知道你喜歡他,絕對離你遠遠的。
隻不過在聽見莊彥瑜下意識地把自己介紹為兄弟時,溫沉習還是忍不住會想:這隻瑜是不是因為不想失去‘兄弟’,所以才被迫和他在一起的?
當然,這種念頭很快就被溫沉習丟掉了。
並且為自己擁有這種念頭感到慚愧。
小瑜不是這樣的人。
何況,不會真有哪個直男願意犧牲這麼大,每天跟你親親抱抱,就是為了不想失去一個‘兄弟’,這不太可能。
會下意識地把自己說成是‘兄弟’,無非就是他還沒適應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
“是什麼?”
見溫沉習說了一半,又好久沒聲音了,莊彥瑜忍不住追問。
溫沉習揉揉他的頭:“就是吃醋了。”
莊彥瑜心想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