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高興得合不攏嘴,感歎地說:“A城現在都還每天28度呢,就早晚涼一些,想要看雪看來真的隻有去北方了。”
溫沉習聞言就說:“莊叔,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再安排一下假期,帶上你和小瑜……”
溫沉習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莊同誌打斷:“不用不用,我可離不開我的田。有些苗子離不開人的,少照料一天,就有可能出現問題。”
這去北方起碼得要個兩三天,老莊還真走不開。
溫沉習:“嗯,那等您不忙的時候,可以和我說說。”
老莊嗬嗬笑著:“小溫客氣了嗬嗬。”
溫沉習把姿態放得很低:“沒有,應該的。”
話都到這份上了,明天就是中秋,他也應該走了。
可溫沉習站在門口,總想再抱抱莊彥瑜,再親一下,目光時不時落在莊彥瑜身上,心癢得不行。
然而當著老莊的麵,他根本不敢。
他可沒忘記老莊同誌也是多麼直男的一個人。
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和小瑜在一起……他會不會打小瑜?會不會接受不了?
一想到這些可能,溫沉習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克製著自己,儘量不在老莊麵前表現出喜歡莊彥瑜的樣子,就像正常的好兄弟那樣:“小瑜,莊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莊彥瑜走過來,想抱他一下:“阿習路上小心。”
但還沒抱到,就被溫沉習給擋住了,壓低聲音說:“莊叔還在看著。”
莊彥瑜:“?”
溫沉習對老莊同誌笑了笑,忍著心疼才沒有把莊彥瑜摟進懷裡,表麵上還要一本正經地說:“好了,我會小心的,你也是,雖然大家都是大男人,但摟摟抱抱也不好。”
莊彥瑜:“??”
溫沉習:“我走了,莊叔再見,小瑜再見。”
帶著一身正人君子的氣勢,溫沉習上了車。
在車裡還不忘跟父子倆揮揮手,依依不舍地離開。
等他的車離開了,老莊才疑惑地說:“你們是吵架了嗎?”
莊彥瑜搖頭:“沒有。”
老莊更疑惑了:“那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讓抱了?”
莊彥瑜:“我也不知道。”
老莊想不明白。
他又不是沒見過這兩孩子黏黏糊糊地抱一起。
這說明兄弟倆感情好來著。
話才剛說完,莊彥瑜的手機就響了。
是溫沉習發來的微信。
【溫沉習:對不起瑜瑜,剛剛不是故意推開你,是為了不讓莊叔發現。】
莊彥瑜也跟著一起疑惑起來了。
【莊彥瑜:為什麼不能讓爸爸發現?】
【溫沉習:你爸爸會同意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莊彥瑜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溫沉習又發來一條:【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們就暫時先彆急,你讓我來想辦法,我會努力做莊叔的思想工作,早點讓他接受我們的。】
莊彥瑜就直接問老莊同誌:“爸,我和阿習在一起了。”
老莊一愣:“在一起的意思是……”
莊彥瑜想了想,換了一個詞語:“就是我們會結婚。”
老莊一陣恍惚:“你答應跟他結婚了啊?”
莊彥瑜:“交往不都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嗎?”
老莊心中有些感慨,又有些複雜:“小十一你還這麼小,穿來都不到一年……你不再好好想想嗎?”
莊彥瑜抿了抿唇:“我覺得阿習就很好,如果一定要結婚的話,我隻想和他結婚。”
知道莊彥瑜做了決定的事情,老莊想改變也改變不了,隻能無奈歎氣。
再一想到,剛剛他們家小十一想抱他一下還被推開了,老莊眉頭頓時一皺。
這什麼意思呢?
小十一已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抱一下還不行了嗎?!抱你一下怎麼了?!
小十一想抱你,是你的福氣!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老莊同誌心裡有些憋屈,小十一穿越來,都還沒好好享受一下退休生活呢,就要受到這樣的委屈?
憑什麼?
老莊當即就說:“小十一,那天你說小溫跟你表白的時候,我就去查過了,這個社會很多家長還不太開明,不太能接受這種事情,所以爸爸在明麵上也不能太快接受,不然這樣就不像普通人類了。”
在老莊說這話的時候,莊彥瑜已經低頭在查了,確實是爸爸說的那樣。
莊彥瑜:“我知道了。”
老莊說:“那你不能告訴小溫我已經知道了,咱們要像正常家庭一樣。”
莊彥瑜:“好。”
中秋節這天。
溫沉習回家吃飯,全家人都盯著他身後,沒有看見溫沉習身後有人,大家都有些不高興。
“小瑜怎麼沒跟著你回來?”
溫沉習掃了他們一眼:“他家裡還有個父親,今天人家也過節。”
宋雲月想想也是,心裡遺憾:“原來是這樣。”
周青城則幸災樂禍:“你不會還沒搞定莊叔吧?”
溫敬中沒見到自己的忘年交,也很失望,對溫沉習越看越不順眼:“這你都搞不定,太讓我失望了!”
“敬中說得沒錯。”
“爸說得對。”
見老婆和小兒子都附和自己的話,溫敬中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這麼多年了,他的話,第一次有人支持。
這大大鼓勵了他,感覺像是拿到了一張王牌,隻要拿著‘莊彥瑜’這張王牌,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瘋狂批評溫沉習,還不會受到白眼!
於是,中秋節這一天,溫沉習受到了家裡所有人的語言攻擊。
飯一吃完他就走,根本待不下去。
中秋過完,是假期的最後一天。
溫沉習想男朋友想得緊,給莊彥瑜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打算讓司機去接他。
莊彥瑜給他發了一張圖片,圖片上全是樹苗。
【莊彥瑜:今天要幫爸爸種田,種完才能回。】
溫沉習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碼有幾百株苗:【這麼多?都要今天種完嗎?莊叔不是從來不讓你幫忙的嗎?】
【莊彥瑜:爸爸說過兩天會下雨,到時候不適合種了,所以我明天有可能請假。】
明天還要請假?
剛開葷的老男人根本受不了好幾天看不見對象:【種這個簡單嗎?我來幫忙。】
莊彥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問了一下老莊:“爸,阿習說要來幫忙,問種這個簡單不簡單。”
老莊剛剛可是故意這麼跟莊彥瑜說的,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簡單的。”老莊說:“你讓他來吧。”
莊彥瑜把消息轉達給了溫沉習。
一個半小時後,溫沉習就到了老家。
“莊叔好。”溫沉習規規矩矩地問好。
讓溫沉習有些奇怪的是,以前總是憨厚笑著的老實漢子,這會兒對他卻沒什麼好臉色,隻淡淡地‘哦’了一句:“你不會種,就幫忙扛樹苗吧,這些苗都要抬到那邊的山上去。”
溫沉習看了一眼老莊指的那座山,過去起碼1.5公裡,路還小,雖然三輪車能過去,但是隻能到山腳下。
上山還不懂要走多遠。
而且這幾百株,都得先搬運到山腳下,再統一背上山。
老莊說:“這些苗都是五年樹苗,剛從大棚裡搬出來,現在種下去更合適,你背的時候要小心了。”
溫沉習掂量了一下,有點重。
一捆苗差不多有五株,大概十斤左右。
五年苗樹枝已經很茂盛了,背起來還真不太好背,一次最多一邊挑個三捆,兩邊也就是六捆,也就是三十株。
這幾百株樹苗,起碼上山下山十來趟才能搬完……
溫沉習心想還好自己來了,不然讓瑜瑜做這些,他要心疼死。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交給莊彥瑜:“小瑜,你就在山下看著樹苗,我和莊叔一起上山就行。”
莊彥瑜說:“我也可以背。”
溫沉習:“你背了誰守在山下看苗?萬一被人拿走怎麼辦?萬一被路過的孩子拿去玩了怎麼辦?”
莊彥瑜想說這附近的山民不會做這種事情,但孩子就不一定了。
“好了,就在這等我們。”
溫沉習不由分說先扛起一擔:“莊叔,是往這邊走嗎?”
老莊看了看他,麵色緩和了些:“是的,你先走兩步,我這就來了。”
“好。”
山上的路比溫沉習想象中的還要更難走。
研究院講究自然,所以並沒有搞什麼開發,這山上的路,也就鄉裡人走過的,隻能走一人的路。
但他們還挑著樹苗擔子,走起來總被旁邊的樹木和草叢絆住,到了挖好的苗坑,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這苗坑還不是隻在一個地方,而是分散在各個地方。
老莊注意著溫沉習的神色,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喊過一聲累,衣服都濕透了也沒吭過一聲。
一個從小養尊處優被當繼承人培養的人,可能從小到大都沒乾過這樣的活,臉上卻沒有半分不耐。
老莊神色終於漸漸好轉,主動跟溫沉習說:“歇會兒吧。”
溫沉習忙說:“莊叔,我不累,還是早點搬完吧,小瑜一個人在那等著會很無聊。”
上山下山一趟就得一個小時,他們起碼還得跑幾趟才能搬完。
老莊見他滿心滿眼都是他們家小十一,心裡更滿意了一些,這才點頭:“行。”
下山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其實溫沉習心裡也有些忐忑,他能察覺老莊早上對他的態度並不好,他不知道是不是老莊已經發現他和小瑜的事情了。
不過這些他暫時不敢問,不管有沒發現都好,他還是打算先做完今天的事情,晚上再問問莊彥瑜。
回到山腳,溫沉習忍住了想抱莊彥瑜的衝動,說:“瑜瑜再等一會兒,剛走了三趟,再有個幾趟應該就能搬完了。”
莊彥瑜並不知道這是他爸故意的,還以為真的就今天必須幫完。
他上去給溫沉習喝了口水,自己主動抱了過去,還親了親他的臉以作鼓勵:“辛苦阿習。”
溫沉習有些慌亂地抬頭,正好對上老莊的視線。
溫沉習:“!”
溫沉習連忙讓莊彥瑜站好,努力平靜地對老莊說:“莊叔,彆誤會,我和小瑜這隻是……隻是……”
莊彥瑜替他想好了台詞:“兄弟間的吻。”
溫沉習深怕被老莊反對,慌亂之下,迅速點頭:“對,就是小瑜說的那樣。”
老莊:“……”
老莊沒忍住,把莊彥瑜拉了過來,說:“小十一,不然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小溫雖然是好兄弟,但當對象……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溫沉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