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祜沉默片刻說道,“爾雅,你可知道戾太子?”
戾太子此人是按照標準的儲君進行培養的,趙祜的父皇對他教導有加,甚至不受寵的皇子直接就逐出京城,為他掃清阻礙。
戾太子也非常爭氣,在兄弟中也是出類拔萃的。趙祜早年也與他碰過麵,覺得大俞交給太子也非常不錯。
兄弟們都沒有相爭的意思,戾太子不過在酒後稍稍透露過對世家的反感,妄圖乾預土地的兼並,並在秘策中寫下他的施政理念,被世家知曉後,毒已悄然送下。
趙懷釋中毒後,趙祜對宮人大批清洗,又在冷宮中找到一些世家瘋妃審問,拚湊出的可能性。
“這些世家存在的曆史比大俞朝還長,就如謝家,前朝時就已存在,改朝換代並不動搖他的根基,甚至會進一步壯大他。”
二娘有些明白皇帝對世家為何趕儘殺絕了,地位竟然能夠高於皇室存在,而且隻為自己的利益,趴在王朝上吸食每個朝代的血肉。
實在有些可怕。
二娘心想,怪不得皇帝寧願改製,弱化階級的影響力,是因為世家的影響力根基太過深厚,不破不立。
鞏固皇權可能是下一步皇室會做的,不過二娘絕不會讓這一步發生。
二娘道,“陛下,二娘和爾雅本就是一人,臣想堂堂正正的上朝,想在世人麵前帶個好頭。”
趙祜難得沉默了,他斟酌道,“爾雅,若是你走到朝前,朕信你能以理服人,讓朝臣心服口服,但懷釋與你……”
該如何呢?爾雅若是朝臣,怎麼能進天子後宮呢?公私不分,是經營大忌,不論是管理國家還是管理企業。
二娘緊緊抿著嘴,她想說東宮徐良娣已死,她能隻做她自己,又怕皇帝覺得她對趙懷釋太狠,畢竟趙懷釋是他孩子。
場麵有些尷尬,直到趙懷釋推門入內,跪下道,“父皇,無論二娘所求為何,請您答應吧!”
趙祜也知道太子這些年為徐良娣做的荒唐事,他扶住額頭,有些頭疼。
看到趙懷釋兩鬢的斑白,他長歎口氣,“懷釋,父皇助你最後一次。”
兩人見他鬆口,一起給他磕了兩個響頭。
趙祜道,“封爾雅為正三品長寧侯,賞賜其在教化大俞民眾、鎮壓桐南王叛亂、解決陽泉關危機的功績。暗中公布其與東宮的徐良娣為一人,這些年身負皇命,秘密前往西北考察,在當地多有建樹。”
“懷釋,”趙祜第一次勸兒子,“爾雅有治世能力,不要浪費她的才能。”
趙懷釋磕頭道,“多謝父皇,兒臣知道的。”
二娘領了旨,過幾天去吏部拿了官印,又去禮部量體裁衣做官服,一品侯爺的官服是紫色的,二娘梳著發鬢就進去了。
拿官員頭抬起,“這位夫人,這裡是衙門,不能隨便進來的,你要是等哪位大人,還請在門口等。”
二娘舉起官印,“我是長寧侯,我的官服要改改了,特意約了禮部侍郎來說說怎麼改。”
官員的筆啪一聲掉了。
現任禮部侍郎章謙,之前和上官剛愁完太子太子妃的和離書,又被禮部管官服的吏目匆匆忙忙的請去,探頭一看,一女娘端坐在那,周身氣度不凡。
抿口禮部的茶水,然後把茶盞放到一旁,動作行雲流水儘顯瀟灑,就是禮部侍郎也挑不出錯來。
章謙與那吏目對視一眼,這吏目是走關係進的禮部,實在不好斥責,便問他,“她是誰?叫我來到底為何事?”
那小吏才匆忙解釋道,“她說她是長寧侯,來改官服。”
章謙知道這最近朝堂炙手可熱新鮮出爐的長寧侯,皇帝在位期間就沒封過爵位,這爾雅一出仕就是少詹事,人家背後有太子不好比,結果幾年不見就封侯了。
再一打聽他做的事,這……
眾人覺得封侯封的晚了些,以計平桐南王叛亂時就該給他個爵位,讓他彆亂跑到西北又建功了!
但沒人說他是個女人啊!!!
章謙一想今日應卯時上官是不是說今日有事不在,讓人彆找他,自己當時還道這也是給府裡鬆快鬆快。
沒想到在這等著他。
章謙擦擦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