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麼想是一回事,因為這個清晰地意識到另一種痛苦,對於藍曦臣來說,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腦海裡清晰地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藍曦臣的思緒的確有過一分鐘的停頓。
他在這一分鐘的停滯裡,突然開始不受控製地自我反省。
他突然開始想,他這個人,年少即位,少年宗主,掌管著偌大一個姑蘇藍氏。但其實,實際上他又真的做過多少事呢?
這麼多年,叔父在學堂和宗族內務上始終是兩手都抓的狀態,他繼位雖然不久,但算起來,也已經有了相當的一段時間了。
可是他依舊是活在了叔父的羽翼之下,活在藍氏所有宗門長老們的希望裡。
因為他是姑蘇藍氏的宗主,所以所有人都在拚了命的保護他。但這種保護,真的是對的嗎?難道不是無形中隔絕了許多,原本應該是他這個宗主應該麵對和經曆的東西。
然而可笑的是,他在坐到這個位置上之後被上的第一課,生死。
那麼有重量的兩個字,結果這一課,卻是彆人給他上的最後一課,用自己的生命,給他上的最後一課。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姑蘇藍氏的宗主。
可有些東西,難道不應該是他注定要麵對的嗎?
就像現在,懷裡抱著藍景儀,麵對著已經朝著這個方向步步緊逼的岐山溫氏的那些人,他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
藍曦臣猛地回過神來,他看向自己的所站之地。
隻是一家農舍的屋簷,再往上麵看,支撐著遮蓬的框架稀疏。若是來了一場大雨,隻怕整塊就會掉下來,就砸在他們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
顯而易見,一直躲在這裡,也並不是什麼好的辦法。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