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究竟還要等待多少時間。
不管多久,他一直都會等下去的。
但是,心中的想法是一回事,情緒一瞬間的崩潰,對於魏無羨來說,又是另外一件事。
至少在這一刻,魏無羨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崩潰了。
所以,他拽著手裡的抹額,一點一點紅起來的眼眶卻死死地瞪著眼前的藍忘機,像是要在這個人的身上看出個窟窿來。
“藍湛...”
魏無羨的聲音有點嘶啞,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你我之間,這麼久...我守了你這麼久,你現在,也應該算是醒來的吧?你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我不應該做什麼?”
“你憑什麼?”
有些情緒壓著的時候還好,一旦有了撬開的縫隙,便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就像現在,看著藍忘機的眼睛,魏無羨的腦海裡在這一瞬間想起來的事情,就隻有,自己壓抑了這麼長時間的委屈。
所以說,有的時候,思維和情緒,那完全就是兩碼事。
現在,魏無羨隻想問一問,究竟憑什麼?
這麼久的時間以來,藍忘機醒過來,雖然這種意義上的蘇醒,趣味無限甚至都還沒弄得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既然站在這裡,藍忘機又身在他伸手就能觸碰的距離,他真的,他真的很想問一問。
魏無羨從前,也從來都不是什麼隱忍好脾氣的性子。
是的,即使藍忘機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屬於蘇醒的範疇,但隻要他站在這裡,睜眼看著他,在一伸手就能觸碰的那個距離裡。
他這兩年隱得很好的性子,一瞬間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跑了出來。
魏無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並沒有抬頭,也就沒有注意到,此刻,他麵前的藍忘機,看向他時候的那個眼神。
又心疼,又不忍,又有一些...欲言又止。
而對於藍忘機來說,言語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從來就隻會選擇另外一種,更為直接的方式。
下一秒,許久都沒有動作的藍忘機突然上前一步,他猛地用力拉了一下魏無羨,借著抹額在此刻所行的便利,他一把抱住了眼前這個人。
他知道,雖然自己看到了從前以後的那麼多事情,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他並不是魏嬰想要的那個人。
但沒有關係,因為對於他來說,不管任何時間線的魏嬰,都是他喜歡的,都是值得他心疼的。所以這一刻,他伸手抱住了他,就如同他來到這裡之前的很多時刻,所對待魏無羨的那樣。
他想,不管是哪個時間線的自己,都是他自己。
如果這裡的藍忘機在這裡,所做的,必然是跟自己一樣的。
大抵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懷抱,上一秒還在崩潰喊聲嘶啞的魏無羨,陡然間便消了音。
他並不知道的是,在藍忘機逐漸實化的虛影抱住他的這一刻,不遠處的靜室裡,原本昏迷在床榻上的人,輕輕覆在薄被上的手指,突然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