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是懷疑閻王追命恐怕不隻是一種毒,而是一種特殊的藥。
既是改變人的體質,也是修習這門內功的基礎。
易淮再用了他從那套刀法中將他覺得有些繁瑣的地方刨除,慢慢琢磨出來的基礎,這一套易淮覺得不僅是刀法,還能是劍法、拳法、掌法、槍法……就像是莫報秋所說的那般,隻不過莫報秋說的是內力——“海納百川”。
易淮將其稱為“百川入門”。
他的內力到了第四層,走這一套就更加行雲流水,動作間,他明明沒有在劍上附著內力,卻隱隱帶動著
空氣在躁動,連同燕奕歌體內的內力也跟著有些躍動。
薄柿在廊下看著,微微睜大了眼睛。
易淮走完這一套後,他們也沒再繼續。
燕奕歌收起了軟劍,走了兩步到易淮跟前,替他攏了攏隨風飄散的發絲。
易淮勾了勾唇,不需要多言,自己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薄柿則是緩緩朝他們走來:“莊主。”
燕奕歌還在給易淮梳理方才動作時雜亂交錯在一塊兒的頭發,所以是易淮偏頭看過去:“怎麼了?”
“…您方才那套劍法好生神奇。”
“我也覺得。”
易淮看了眼手裡的薄柳:“是彆人教的,我總覺得裡麵還有些秘密,隻是暫時還沒解出來。”
薄柿有些不可思議:“這世上居然還有比您厲害的劍術天才?”
易淮默了下:“……我雖然很厲害,但也不至於說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哪怕他很早就知道薄柿他們有些過度推崇他,現下聽到薄柿這麼說,還是有點沉默。
他們聊著閒話時,大門又被響器叩響。
易淮看向燕奕歌,燕奕歌已然放下了手:“我去看看。”
易淮和薄柿去都得戴個麵具,還是燕奕歌去最快。
他去了後,易淮把薄柳收鞘,活動了一下筋骨,那點不適感還有些殘存在他的身體裡,讓他實在不太舒服。
燕奕歌的動作很快,心聲立馬就來了:“阿淮。”
他說:“是聽風堂送來的帖子,邀我們大寒那日去聽風堂組織的臘八會。”
易淮稍揚眉,還沒說什麼,就聽燕奕歌又催了他一句:“你先回屋裡。”
他微頓,失笑地勾勾唇,順從地進了屋,同時也是在心裡道:“感覺這場臘八會還會有很多江湖人到啊。”
燕奕歌嗯了聲:“大概率是聽風堂替朝廷敲打一下。”
年關將至,龕朝最注重年節,自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在京中鬨事。
至於去不去……
兩個易淮是一樣的猶豫。
“去吧。”
最後在片刻思考後,易淮還是道:“正好看看京中有多少江湖人。”
而且他有種直覺,他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於是到了大寒那日,即便風雪有些大,但他們還是出門了。
聽風堂派了馬車來接,雖然隻有一輛,卻也足以表現出重視。
薄柿一開始沒進車內,而是和車夫一起在車架上,還是易淮喊她進來,她才坐進去。
易淮也沒說什麼多的,但薄柿明白。
莊主的心總是軟的,不然淮水山莊那三十九個不擅長武功的人又怎麼會在他身邊做事。
包括她也是。
都是易淮心軟的結果。
聽風堂的臘八會在郊外的喬雲山舉辦,那兒還有個喬雲觀,規模不大,但香火還可以。
今日大雪,上山的路實在是有些不好走,進出城的盤查也要更加嚴格了,車夫還是出示了聽風堂的令牌才免於盤查。
“今日也是年終尾祭。”
車夫向裡頭解釋了句:“陛下要去雲螭寺祭祖,所以查得會更嚴些。”
“年終尾祭後位和妃位都會在場吧?”易淮隨口問:“皇子也都會在?”
車夫說是:“但隻有皇後娘娘能與陛下一同上祭台拜祖,本朝現在還沒設立太子,所以是嫡長子,也就是大皇子代替太子之位跪於祭壇前受禮。”
其餘的妃位和皇子,還有皇族宗室,便隻能在外圍跪著。
古代這些禮儀繁瑣,易淮聽著就有幾分頭大,所以他沒再問,車夫也沒再詳說,隻與他們說了一下臘八會的事。
臘八會主要邀請的都是些江湖人,算是大家夥一起聚一聚熱鬨熱鬨,正好今日又有雪景,還能切磋比試一番。
“……還有,”
車夫按照上頭的意思,多嘴跟易淮說了兩句:“今日還會有幾位皇子的門客到場。”
易淮微揚眉梢,想起什麼似的:“你們少堂主會回京中過年嗎?”
車夫笑了聲:“少堂主的調令是兩月前發出的,按照時間算,今日應該就回京了。”
萬生煙要回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