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堂弟子端著托盤上來,在每個人的麵前都放了一個錦囊,吳興封道:“本想請大家吃臘八粥的,但這天氣冷,不太適合,隻好送食材給各位,辛苦各位回去自己再煲一下了。”
眾人都道客氣,吳興封又說:“諸位來此赴宴,想必也猜到了吳某要說些什麼。”
他站起身,衝所有人抱拳:“吳某雖是江湖人,但不才也是聽風堂總堂堂主,今年來京中熱鬨的江湖人比往年都要多一些,諸位若是想要在京中繼續湊熱鬨,還煩請多忍耐些,守下規矩,莫要與天樞院和巡防營起衝突,不然這大過年的在牢裡寓意兆頭也不太好不是?”
他笑著:“等年關順利過了,我再做主,請大家到醉仙樓嘗一嘗他們家的招牌!”
話不用挑明,他
們能明白意思。
應和的聲音很快就響起,反正這夥人是都表麵應下了的。
這天冷,雖不好上些吃食,但能上酒。
酒上了後,也就不拘著了,自然有人開始切磋比試一番。
他們坐了一會兒,吳興封看了看楊陌,又看了看燕奕歌,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兩位,不知我們今日有沒有這個眼福,看你們切磋兩招?”
易淮之前遊戲時,第二名不是楊陌,楊陌這個名字他並未聽過,但他接收到了吳興封的眼神。
他有點忌憚楊陌。
燕奕歌沒有停頓:“我隨意。”
楊陌卻婉拒:“吳堂主,這麼多人呢,你就彆非要我丟這個臉了吧?”
他還未開打,就先認輸:“燕莊主武功高強,我在他手裡怕是走不了幾招。”
不願意出手?
燕奕歌不動聲色地撩起眼皮,語氣悠然:“閣下這就太謙虛也太瞧不起聽風堂每年更新的高手榜了,白衣鬼作為第三即便不用全力都能與我過上數百招,更何況是閣下?”
耳尖的葉斕:“……喂我都說了彆喊我白衣鬼了老燕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幫腔:“不過你說的也是,楊兄,隻要老燕不下死手,我也能與他過個幾百招,你勝我不少,怎麼可能輸得狼狽。”
他看似站楊陌,但其實卻是把人架起來。
葉斕衝他眨眨眼:“你上,我支持你,把這眼高於頂的人打趴下,從此以後你便是江湖第一了!”
他甚至還撚了撚自己手裡的傘柄:“楊兄你實在擔心,我倆也可以一起上,正好看看他這閉關幾年到底長進了多少,反正是切磋嘛,老燕不介意一打二的。”
燕奕歌嗯了聲:“你們可以一起。”
楊陌卻還是不動:“燕莊主,實在抱歉,在下今日是真不想與人動手。”
他都這般說了,他們也沒辦法。
總不能逼人吧。
不過……
“他有問題。”
易淮在心裡與另一個自己道:“藏得這麼嚴實,要麼是武功路數會暴露什麼,要麼是不想在我麵前暴露武功路數。”
葉斕和他打過麼?
那得問問葉斕了。
易淮沒有在這兒待到吳興封說結束,他大概又坐了坐,便提出了告辭。
這裡麵太冷,易淮的身體毒還沒完全解完,有些受不住。
吳興封也沒攔著,隻讓聽風堂的弟子再送他們一程。
聽風堂的馬車走的下山路和來時不是一條,出發時易淮就注意到了,但沒有提。
到山腳下時,就有一匹膘肥體壯的白色駿馬正在吃著草,旁側立著一名女子。
她身著以藍色為主的冬裙,還有些紅色和其他紋樣做點綴,瞧著利落又有幾分雅致,立在漫天雪地中,令人耳目一新。
馬車在她跟前停下,趕車的車夫下來行禮:“郡主。”
薄柿也微微掀起了簾子,易淮就看著她微微點了下頭,那雙眼還是那麼淩厲,總給人一種審視的滋味:“嗯,平身。”
隨後她的視線落入馬車內,很淺地勾了下唇:“燕莊主,久違了。”
易淮偏了下頭,就見她又拍了拍馬,然後直接走來,無需攙扶,自己提裙跨步,直接上了車架,進入到馬車內:“不介意我與你們同行吧?”
“萬掌使。”易淮說完,輕哂改口:“郡主,你是郡主,我們隻是一介白衣,你說我們能不能說介意。”
萬生煙眉眼間帶著輕鬆,不似之前在鯉泉那般總是有幾分凝重,想來是她在鯉泉辦好了榮少燁交代的事。
至於是什麼,易淮並不知,也不想知。
他隻打算做個江湖人,並不打算涉入朝局。
萬生煙道:“燕公子還是這般會打趣人。”
她示意剛上來的車夫:“走吧,入城去。”
“是,郡主。”
見她使喚完人,燕奕歌便開口:“你特意在這兒等我們,是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