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院的人現在都知道葉斕和巡防營有些關係,抓賊的思路還是他提供的,天樞院雖是衙門,但京中的天樞院,其實辦事反而沒有彆的天樞院那般認真,
京城水太深,過於認真,活不下去。
捕頭遲疑了片刻後,衝葉斕抱拳:“麻煩葉公子了。”
他又與燕奕歌說:“燕莊主,在這時打擾真是抱歉。”
於是這事,便算這麼過去了。
葉斕裝模作樣地轉悠了一圈後回來說沒看見人,天樞院和巡防營的人便一同撤離去下一個地方。
合上門後,葉斕跟著燕奕歌往裡走,見燕奕歌的臉色緩和下來,一邊感歎他裝腔作勢挺厲害的,一邊也是鬆了口氣:“我還擔心他們堅持要進來搜查呢。
”
天樞院要是堅持,他們都是白衣,自然是沒有辦法去攔。
燕奕歌淡淡:“若是彆的天樞院可能會,甚至說出出了事他們負責也要進來搜查都有可能,但京城的天樞院不會。”
他們布置這些,不過也就是為了防止領頭的說要自己進來看一看。
天樞院掌使即便是京城的,官階也隻是正三品,這京中三品以上的官職,不列入品級算的爵位貴族太多,京中又還有一個刑部也掌刑獄,於是京城裡的天樞院負責的就都是些“小事”了。
涉及刑案大部分都是隻負責抓一下人,或是審過一道,再轉交給刑部處理。
到了刑部後,刑部還可以複審,複審時推翻在天樞院的審訊也不是不可能。
在京城這樣的政治中心,天樞院的位置真是很尷尬,即便是正三品的掌使又如何?連一些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白衣都不敢過多管製。
萬一背後是個什麼王爺……
葉斕琢磨了一下,也咂摸出味來,更覺入朝為官真是不明智的選擇。
他這麼說了後,燕奕歌瞥了他一眼。
葉斕有些莫名:“怎麼了?”
他不理解:“老燕你怎麼又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這全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是吧?!”
“因為你在說蠢話。”
他們就在門口講話,易淮自然有聽見,他揚了聲音回了句。
燕奕歌示意葉斕和巫沉凝一樣在廊下候著,自己進去把易淮抱出來。
就聽易淮在他懷裡接著道:“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科考入朝為官,是唯一的出路。”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所以易淮才不喜歡封建製度。
但他原本那個世界也不見得有多好,資產壟斷已經隨著科技發達愈演愈烈,階級矛盾更是隱隱到了不可化解的程度。
可世界就是如此,沒有哪兒是桃源鄉。
葉斕望著他們,實在是沒忍住:“……你們就不覺得多少有點傷風敗俗了嗎?”
燕奕歌麵無表情瞥他一眼:“我在自己家如此。”
易淮幽幽:“你不請自來,還要說我們在自己家摟摟抱抱傷風敗俗,你覺得究竟是誰的問題?”
巫沉凝默默在心裡說其實你們在外也是如此。
但她畢竟是易淮這邊的,不可能在這時拆她兄長的台,再說他們的觀念不一,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能接受的程度自然也不同。
葉斕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行我們再換個話題。”
易淮就迅速地問:“那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葉斕想了想,語氣誠懇:“老燕,送佛能送到西嗎?”
燕奕歌淡淡:“不是不打算幫你,隻是你真的什麼也不與我說?”
葉斕沉默片刻:“……說什麼呢。”
他低下頭,扯了下嘴角,似是自嘲:“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千相在榮景雅手裡?”易淮微皺眉:“他怎麼落到他手裡的?”
其實和榮景雅相處下來,易淮能夠感覺到他是個有野心和手腕的,可千相不似葉斕這般高調,他素來謹慎,怎麼會出這樣的岔子?
葉斕安靜了一瞬,到底還是說:“其實這事說複雜也很簡單,說簡單卻也有些複雜。”
他補了句:“我是說我對芃王,有點複雜。”
易淮:“?”
葉斕苦笑:“老燕你知道我兄長因為我嫂子的事,有些仇家,前年他查到了最後一家的線索。沒想到那人正好是芃王手裡的一枚棋,芃王身邊有些高手,他武功不及我,差上許多。他探查時和人打起來,受了重傷被抓。後來因為對方以為是黨爭相關,報給了芃王,芃王也不知怎的就認出了他是千相,又找上了我。”
“他治好了他,還與我說可以不計較一切,但我兄長聽到了機密,得留在他手裡,如若我願意幫他做事,他可以保證我兄長的安危。”
葉斕輕歎:“我當時氣極,和他打鬥了一番。本想通過控製他救出兄長,可……”
結局是葉斕輸了。
他那時已是江湖第四,榮景雅不過才十四歲……雖說也有他身邊的暗衛出手圍攻,可葉斕還是感覺到了他在武學上的造詣,是驚人的。
上一次他遇見這樣的人,還是燕奕歌。
葉斕繼續道:“但他製住我後,並未做什麼,隻是說他可以將我兄長的仇家交於我或我兄長處理,隻要我替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