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最初認識她時,是在醫院裡。
他當時剛做完心臟手術,還在住院,言念就是那個時候爬著窗戶翻進了他的病房裡。
結果因為醫院對易淮的重視程度,直接觸發了報警器,導致她的逃跑失敗。
後來言念為了表示歉意,帶著花果來看過他,還解釋了自己當時其實是想趁著做檢查的機會離家出走,結果沒想到出師不利。
她沒說自己為什麼離家出走,易淮也沒問,但兩人就這麼相識,還意外地有一些陸陸續續的聯係。
說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卻也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是一種很奇妙的朋友關係,會互相幫忙,卻從不多說什麼,也不會說需要時不時地見麵吃個飯才能維係住感情。
而且易淮父母出事半月後,言念給他發了個文件,是她默默無聞地幫忙查了一下,發現了當時的係統問題有異常問題。
這也是易淮能順著摸到動手腳的那位親戚的原因之一。
易淮輕撚了下手指:“…你為
何要去偷盜那些珠寶?”
言念偏偏頭,似是有些困惑:“好玩啊。”
易淮稍頓,低笑了聲。
是啊,對於言念他們這些不知道的人而言,這裡隻是一個遊戲世界,想試試上通緝令是什麼感受也不是不可能。
一個超自由遊戲世界而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言念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就聽易淮又道:“沒事。”
他揭過這個話題:“言姑娘,你還是在這兒多待幾日較好,現在天樞院和巡防營都在找你,城門的審查也因為你變嚴了許多。”
言念想了想:“可我想去檢舉那個采花賊。”
她嘀咕:“我見到那個采花賊了。”
易淮揚眉。
燕奕歌道:“你可以與我說,我幫你跟聽風堂的人說一聲。”
言念長嗯了聲:“……能不能讓我將功抵過啊?我偷的也是那些貪官奸商,沒禍害好人。”
易淮:“那要看聽風堂怎麼說了。”
言念說好吧,她其實不是很在意,畢竟這對於她來說隻是個遊戲,這號實在救不了了那她找個荒無人煙的地下了再也不上就行了,或者乾脆舍棄。
易淮看得出她在想什麼,他想到伊砂禮說的事,本是想提醒的,可話到嘴邊,終究咽了下去。
不是每個故人他都能相認。
所以他沒吭聲,言念則是繼續道:“那前輩你能不能多給我床被褥啊,有點硌。”
燕奕歌應聲:“好。”
言念再拱手:“多謝前輩。”
她看看易淮,再看看燕奕歌,近來江湖上的傳聞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但她缺少這份好奇心。
“燕奕歌”雖是易淮的遊戲賬號,可也隻是遊戲賬號,哪怕再像也隻是遊戲賬號。
言念低聲:“那前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言念走後,易淮無聲地歎了口氣。
燕奕歌垂眼看他,早在言念轉身的刹那就握住了他的手,在這聲歎氣前,又該握為扣,將那隻手牢牢鎖在掌心裡。
於是易淮歎氣後,他便收緊了點力道。
無聲卻又有聲的占有欲在提醒著易淮。
易淮無奈地看著在這方麵總和自己有點細微的差彆的另一個自己,也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你知道的,我就是感慨一下。”
但燕奕歌沒有再嗯,隻是垂著眼簾,那雙桃花眼將易淮的身影緊緊鎖定在眸中。
有些事,即便知道答案,他也還是需要自己再一次肯定地回複,才能得到些許安心。
所以燕奕歌輕輕開口:“如若這一切都能解決,他們不能再登錄這個世界,甚至就連他們的遊戲賬號都要抹去,從此之後這裡便隻有我們彼此知道所有的一切……”
玩梗、提現實世界的那些事,都隻有自己才能夠理解。
“這不好嗎?”
易淮偏偏頭,順從地給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和安全感。
他輕笑著,甚至抬起另一隻手臂勾住燕奕歌的脖頸,將人往下壓,燕奕歌也配合地低下頭。
南昆玉打造的麵具外殼有些冰冷,貼上來時觸感過於明顯。
自己被甕過一道的聲音也有幾分特殊的磁性。
易淮強調了那一句:“隻有我們彼此才知道。”
隻有他們彼此。
莫大的控製欲在這一刻意外地得到了滿足,燕奕歌的喉結微微滑動,最終挑起了易淮的麵具,卻又沒有完全掀開,半掀著,用指尖勾著,所以導致易淮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這個吻隻是情到深處的淺嘗輒止,也是因此反而充滿了曖丨昧繾綣。
燕奕歌把麵具徹底掀開,勾在自己的指間,兩雙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對望著,都是那麼的清澈又漂亮,帶著最純粹的愛意與溫柔。
“阿淮。”
燕奕歌再次低首,在另一個自己的眉眼間落下輕吻,同時清晰地呢喃出聲:“我永遠是自己最忠誠的愛人。”
哪怕猜到了自己要說什麼,易淮還是被暴擊到失語,心臟瞬間收緊又為此瘋狂鼓動。
他深吸了口氣,乾脆拽住了燕奕歌的衣襟,在微弱的日光中迎著冬日的風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