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下眼底的情緒,臉上浮起一抹歉意:
“此事恕我莫知所謂,陸姑娘且隨心就好。”
戚玉塵暗自翻了個白眼,他倒是會裝。
陸鈴兒在今日之前,從沒想過自己還可以做彩戲師以外的營生,解憂師對她來說是個挑戰,但……更是個機會。
她眼中沉下一抹堅決,抬手向戚玉塵行禮:
“如此,民女謝過戚大人!”
帶著戚玉塵寫好的引薦信,陸鈴兒謝彆二人,領賞銀離開了順天府。
看著久未回神的容硯,戚玉塵忍不住問道:
“既與陸姑娘淵緣頗深,你為何還要如此……”
容硯狹長的瑞鳳眼暗了暗,眼底的巨浪似是要衝破禁|錮,卻又被強行壓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僅時機不對,她似乎還忘卻了曾經的過往。
戚玉塵歎氣:“那你就裝吧!解憂閣那頭——”
“我自會照顧。倒是你,需得勤勉增效了!”
容硯起身欲走,身後戚玉塵卻懶懶回道:
“若是我太勤快,你今日可就見不到故人嘍!”
容硯無語搖頭,繼而擺手離開,嘴角泛卻起了久違的笑容。
*
庭園雅致,曲徑通幽。
陸鈴兒跟在領路人身後,心裡忍不住地連連驚歎。
沒想到這解憂閣竟設在江渚之中,江上煙籠霧繞,非閣內艄公不能渡。
從入口到庭院,四處可見古樸的梅形閣徽,然而庭中卻盛開著密密團團的白鈴蘭,淡淡香氣沁人心脾。
閣徽如墨,庭花勝雪,此情此景,恍如夢中。
“陸姑娘,閣主就在此間。”
領路人帶陸鈴兒行至一處水榭,通傳之後告知陸鈴兒獨自前往。
微風乍起,輕紗飄蕩,影影綽綽間,一道深色身影端坐於水榭之中,提筆伏案正寫著什麼。
似是察覺到陸鈴兒的腳步,他輕輕抬首,目光投了過來。
陸鈴兒與他視線交錯,一眼之間,心中又是泛起一聲輕歎:
要不說人家是閣主呢,果然氣宇不凡!
這氣度並非出自容貌,他甚至連容貌都藏於玄色墨梅麵具之下,但周身散發出來的威儀,令他整個人顯得神采英拔,氣質絕佳。
陸鈴兒行至案前,一禮過後,在閣主的示意下就座於客位。
閣主眼神一路跟隨於她,待其坐定,冷泉般的聲音自喉間逸出:
“戚大人的引薦信我已看過,他推薦之人自是可信,不過陸姑娘,你可知解憂閣解的是何憂?又以何解憂?”
這一來就考上了?
陸鈴兒眨了眨眼,以她於道聽途說中對解憂閣有限的了解,迅速組織起了語言:
“解憂閣既為智囊,當以智解百憂。”
閣主聞言卻是彎了彎唇,清冷的聲線揚起幾分笑意:
“陸姑娘切莫緊張,此問並非考驗,隻是望你知曉,解憂閣既解百憂,僅靠智力是不夠的,還得有過人的本事,比如——”
話音未落,閣主竟凝起一道掌風,劈頭向陸鈴兒襲來!
陸鈴兒大驚,立馬起身躲避,她萬沒想到,這還能打起來。
然而閣主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他握筆飛身而下,越過案桌直取陸鈴兒麵門,動作乾淨又利落。
陸鈴兒被閣主逼得連連後退,好你個閣主,招人有這麼招的嘛?
見閣主執畫筆攻至身前,陸鈴兒側身閃開,手卻似不經意被閣主的筆尖拂過。
閣主眸中有瞬間的慌亂掠過,正待停下查看,手中的筆竟像是活了一般,掉轉頭來向他攻去。
不,這不是筆,眼下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根細長的小棒,小棒的頂端係有一枚銅鈴,正是這銅鈴如活物般襲了過來。
而此時的陸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