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聽說泰來坊走水,她二人匆匆趕過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在想什麼?”
容硯見身側的陸鈴兒有些心不在焉,不禁出聲相問。
前先才在馬車裡說欽佩他,而今他人在眼前,她卻在走神。
閣主的聲音及時喚醒了陸鈴兒,她沒有隱瞞,說出了心中所想之事:
“我在想,上次與閣主走在這裡,還是為了泰來坊的事。”
接著她側首望向容硯,圓圓的杏眼裡寫滿了認真:
“閣主,我何時才能學查案?”
之前閣主讓她先完成三倍任務再談,現在,她已經完成了。
容硯深深望向陸鈴兒的眼,她的目光堅毅絕決,他明白,這一個月來,她從未放下泰來坊一事。
確切地說,她從未忘記查尋自己的身世。
也罷,有些事,也應該讓她知曉了。
容硯輕歎一聲,並未直接回答陸鈴兒的問題,反倒是向她問道:
“陸鈴兒,你對自己所追查的陸家,有多少了解?”
提及陸家,陸鈴兒心中一黯,顰眉搖頭道:
“線索太少,我並未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陸姓雖算不上什麼大姓,但姓陸者並不少見,奇怪的是,一但她查起十年前的陸家,不論是翻檔案還是問線人,皆是一無所獲。
如果說長寧京中的戶籍是本編纂好的書冊,那麼這陸家這一頁,就如同被人刻意從書冊上撕下,複又揉碎了,燒化了。
隻餘一縷青煙,還倔強地證明著陸家的存在,隻是那薄薄的煙氣也被人驅散得快要消逝不見。
陸鈴兒不知道,還能怎樣才能得到陸家的線索。
“我近日倒是尋得了些關於陸家的事。”
“真的?”
聽聞閣主這邊有了消息,陸鈴兒的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的,一瞬間的驚喜都快從眼裡溢出來了。
“嗯。”容硯點頭,沒有錯過陸鈴兒那瑩亮的眸光:
“不如,你先知曉了陸家的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追查也不遲。”
“怎麼?情況很複雜嗎?”
“嗯,很複雜。”
陸鈴兒眼神黯了黯,瑩光卻並未熄滅:
“好,我聽閣主的。”
“要理清陸家的過往,需得帶你去一個地方。”
容硯抬眸望了眼天色:
“今日無暇,那就……四日後吧!”
“四日後?”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接下來三日都排了任務。”
“閣主記得我的任務安排?”
與陸鈴兒的驚訝不同,容硯的眼眸不自然地閃了閃:
“閣內所有解憂師的任務安排,我都是知曉的。”
陸鈴兒杏眸睜得圓圓的,心裡對閣主的欽佩又增加了幾分。
閣主每日事務那麼繁忙,還能把所有解憂師的任務都了然於胸。
她連連點頭,應下與閣主的約定:
“好,就四日後!”
談話間,兩人已行至江邊。
江水浩浩蕩蕩、煙波渺渺,而江畔的艄公已在此候多時。
陸鈴兒跟在容硯身後上了船,兩人甫入船艙坐穩,船便穩穩地朝著江心駛去。
再次與閣主麵對麵坐在船艙裡,陸鈴兒已然淡定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般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