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瑋的話,的確激怒了容硯,眼中寒芒如刀鋒般刺向容瑋走遠的背影。
隨後他斂下眸光裡的寒意,將視線投向陸鈴兒,卻發現她還在容瑋方才的話裡沒回過神。
陸鈴兒也是沒想到徐王會如此坑她,故意在閣主麵前提及徐王府,搞得好像她已經與他達成了合作,馬上就要離開解憂閣似的。
還沒來得及回上一句,他就這麼匆匆走了,坑人也不帶這麼坑的。
陸鈴兒不知道的是,她這番模樣落在容硯的眼裡,就仿佛真的是在考慮容瑋所說之事。
待她感受到容硯的目光,欲向他解釋一番之時,容硯已收回目光,抬腳轉向了解憂居的方向。
陸鈴兒見狀連忙跟上他的腳步,開口解釋道:
“今日不是徐王說的那樣。”
她知道,今日見徐王的舉動惹惱了閣主。
閣主曾經提醒過她,徐王彆有用心、需得遠離,此番不僅撞見她沒聽話又見了徐王,還被其故意用言語相激,哪怕閣主狠狠懟了徐王,身上的慍怒依舊肉眼可見。
聽到陸鈴兒略顯急切的話語,容硯心中怒氣消減了些許,他何嘗不明白,容瑋方才之言根本不足為信,隻是眼前的大街並非相談的好地方。
他腳步微頓,側眸掃了眼陸鈴兒:
“回解憂居再說。”
“哦。”
陸鈴兒隻能暫且咽下解釋,跟在容硯身後往解憂居走去。
也好,她今日本來就是來找閣主的,索性解釋與問詢都在一起說了吧。
兩人一路走到解憂居閣主書房,容硯坐定後這才發話:
“陸鈴兒,好好解釋一下吧!”
他緊盯著隔案而立的陸鈴兒,第一次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脫離他的掌控。
近幾日,他都在審問那日被活捉的幾名刺客,好不容易才從刺客嘴裡撬出些有用的信息,還沒來得及去細查,他便收到了七公主找陸鈴兒麻煩的密報。
他立刻放下手中之事,匆匆趕了過來。
擔心直接現身會引來七公主更多的嫉恨,他便暗中周旋終使其提前撤走人手,萬沒想到,他一心護著的陸鈴兒並未回閣裡,而是跑來與容瑋共進午餐。
甚至,還與他相邀去徐王府?
思及此處,容硯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來,隻想聽陸鈴兒一句解釋。
隻要陸鈴兒解釋,她說什麼,他都信。
陸鈴兒倒也沒有隱瞞,將今日種種從七公主找茬到徐王設宴,全都告知了容硯。
“閣主,今日之事便是這樣。”
陸鈴兒講完,再次看向容硯的眼眸,發覺他眼中的怒氣已散去了大半,暗藏的關切卻又多了幾分:
“七公主的人可有傷到你?”
陸鈴兒連連搖頭擺手:
“沒有沒有,閣主無需擔心。”
公主府的侍衛雖是提前穿了鎧甲,腦子卻是不太靈光,也就那執鞭侍衛要強那麼一丟丟。
“既然未陷困境,你實不該與徐王同行,此人居心叵測,比七公主更為危險。”
尤其,陸鈴這傻丫頭還與容瑋一道用了餐。
她就那麼坦然,也不怕他在飯菜裡做手腳。
容硯想到此處,眸光不覺又暗了下來。
“閣主放心,我有防備的。”
陸鈴兒朝容硯攤開手掌,小小的掌心裡,躺著一隻機關小蟲子,以及一顆藥丸,容硯識得,這是“鑽山蚤”與“毒味丸”。
他瞬間明了陸鈴兒麵對容瑋時的審慎,麵具下方的俊顏終是難得有了笑容:
“你倒是機靈。”
陸鈴兒本性機敏活潑,多年街頭賣藝生涯又練就了她的謙虛謹慎,他方才的反應,確是有些過度了。
見閣主眼中似有笑意閃過,陸鈴兒也鬆了口氣,彎了彎眉眼道:
“徐王先前的話,是故意激怒閣主的,千萬彆聽他胡謅,他隻是想拉攏我去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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