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敢看容硯的眼,隻把目光投向他還泛著紅的臉頰。
他醉了酒,與平日裡太過不一樣,尤其來到屋頂之後,他變得大膽直接,就連閣主都不若他現在這般直率。
她深深地吸氣,待心跳稍微平複了些,才又故作鎮定的問道:
“你就這麼放心留我在府上,不怕我暗自加害於你嗎?我可是假扮成言風混到你身邊來的。”
容硯似是聽到什麼好笑之事,眉眼一彎,笑出聲來:
“我若不放心,又怎會把思錦軒的鑰匙交與你。”
“為什麼?”
陸鈴兒今晚最為困惑的,就是容硯為何對她如此親近與信任,嚴格說來,他們也才第四次見麵而已,即便他就是閣主,也不該有這樣的親信。
人一醉了酒,就會如此反常嗎?
“沒有為什麼,隻因你是你。”
容硯的聲音很輕,卻重重地落在了陸鈴兒的心上。
她自幼隨師父走南闖北,見多了世間冷暖,本以為除了師父,再沒有人會對她報以絕對的信任,反之亦然。
可現在容硯卻說,隻要是她,他便無條件信任。
他為何會如此?隻是因為醉了嗎?
“陸鈴兒,你所困惑的一切,都會在思錦軒找到答案,稍後我陪你一道去,可好?”
“好。”
陸鈴兒杏眸微抬,迎著容硯的目光點了點頭。
既然現在已回不去解憂閣,不如先陪他就在這屋頂賞賞月,等他酒醒了,再去思錦軒看看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
隻是兩人目光一相接,看向彼此的眼眸都在月光下盈盈照出對方的臉龐,引得兩顆心都止不住地砰砰亂跳。
陸鈴兒隻覺慌亂無比,忙又將目光錯開,容硯終是輕歎一聲,斂下眼中的千言萬語,轉頭看向了天邊的明月。
陸鈴兒向來聰明,偏在感情上有些遲鈍,她能猜到他與韓恪之間的關聯,卻不太能看懂他近乎明示的眷戀。
今晚若非醉了酒,他怎會將這些心底之言輕易說出,看樣子她還有些不適應,他不能著急,更不能嚇著她。
月光柔柔地灑在兩人身上,容硯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唇角悄悄蘊起了笑意。
他有多少年,沒與她一同看過月亮了,今日能這樣坐在一起並肩賞月,他真的很開心。
見容硯轉了視線,陸鈴兒這才敢把目光複又投在他身上。
目之所及,靖王隨意而坐,月光的清輝落下,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仿若像天上的謫仙下了凡塵。
眼下這謫仙醉了酒,染上了凡間的煙火,卻並未破壞他的仙姿俊逸,反倒如醉玉頹山,風姿挺秀之下又莫名多了幾分真實可親。
怎麼辦,就隻是看他靜靜坐在這裡醒酒賞月,陸鈴兒都覺得心跳得厲害。
之前與閣主相處,她也曾有過這樣的心跳,隻是今日尤為不同,仿佛比從前來得更猛烈,悸動得也更厲害。
她深深地看向容硯的側顏,越來越肯定靖王就是閣主,隻要稍後去思錦軒一觀,答案便能知曉。
她眨了眨圓圓的杏眼,誰能想到,閣主的麵具之下,竟藏著如此俊逸出塵的容貌?
一想到此,陸鈴兒的心又重重跳了幾下。
她甩甩頭,目光從靖王身上轉向了天上的明月,馬上就能去思錦軒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