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析母親後麵一定還有其他人,不然她一個長年不出門的深閨婦人是從何而知這個偏方,連他調查這麼久都沒有眉目。
也不可能是父親。
若是他想要自己性命,何須這樣麻煩。
戰場上刀劍無眼,稍有不慎便會喪命,想要製造一個意外簡直易如反掌。
盛令辭不相信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害自己,或者說不願意相信,他更願意猜測是有其他人故意誤導母親。
另一方麵則是吉勝,他已然察覺自己的貼身小廝是被人安插的探子。
他眼眸半眯,透著一絲狠厲的冷光。
等查出來幕後主使,他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對了,吉祥怎麼樣?”
盛令辭讓管不平把人接到行路書房安頓,慈恩寺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他也怕有人發現吉祥沒死會再次下手。
“隻能說還活著……”管不平歎了口氣,他從前與吉祥關係不錯,看見昔日熟人如今被折磨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
盛令辭問:“他還是不肯見人?”
管不平看了眼閣樓上方,沒什麼情緒嗯了聲。
盛令辭收回了踏入二樓樓梯的腳,瞥了眼旁邊的漏刻,轉身往外走。
“哎,你就走?明天還來嗎?”管不平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巴,看著自己滿意的傑作點點頭。
“有空就來。”盛令辭沒回頭。
他在這裡是為了等洛回雪,隻可惜這段時間她再也沒出現過。
盛令辭五指攥攏,指尖陷入掌心。
自己那日果真過分了。
她在躲他。
洛回雪不出門確實有幾分躲著盛令辭的意思,她實在是沒臉麵對他。
想想自己當日的一舉一動都覺得害臊,她甚至連書坊都不敢再去,生怕撞見盛令辭徒生尷尬。
但心裡又惦記他的病。
她試圖向洛以鳴打聽,結果發現他除了知道盛令辭生病外再沒有彆的消息。
武定侯鼎盛之家,以洛家在京都的地位確實搭不上話,何況還是世子抱恙這等隱秘的事。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時隔多日不見的顧流風再一次登門。
他進小院時左顧右盼,沒看見洛以鳴後神色輕鬆不少。
“雪兒,五日後是我爹的生辰,你可彆忘記。”顧流風坐在洛回雪旁邊調侃道:“我娘還問我這段時日怎麼沒去府上看她?”
洛回雪正收尾最後的繡樣,聞言停下繡針:“忘不了。替我跟顧夫人賠個罪,讓她彆惱我。這段時日我都在忙這個。等壽宴過後,我一定負荊請罪。”
“她哪裡舍得讓你負荊請罪?”顧流風笑著打趣她。
他起身走到洛回雪身後俯視這麵千裡江山屏風,稱讚道:“氣勢磅礴,栩栩如生,我爹一定喜歡!”
洛回雪聽後扯了個淡笑:“喜歡就好。”
顧流風從懷裡拿出一個檀木嵌雲母雕花首飾盒,放在旁邊的紅木案幾上:“雪兒,這是奇寶閣新出的簪子樣式,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洛回雪放下針線,拿起木盒打開,靛藍色絨布上放了一支鑲珍珠芙蓉赤金簪,珍珠個個圓潤飽滿,有暗光流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喜歡的。”洛回雪嘴上說喜歡,眼神卻平靜,她垂眸遮住毫無波瀾的目光,心領神會道:“壽宴那日我會戴上。”
顧流風笑意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