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軒一時間很是無措,絞儘腦汁也沒能編出合適的說辭來。
皇帝在旁聽了這許久,也終於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了,試探著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見過沈小姐?方才你在禦書房跟朕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齊景軒唇角翕動,嘴皮子開開合合半晌卻說不出個子醜寅某來,最終一咬牙,硬著頭皮道:“兒臣……兒臣的確撒謊了!”
“兒臣今日是初見沈小姐,醉酒後見色起意,才把人擄到侯府前院的。”
“我怕對外說起時不好聽,就謊稱自己早已心悅沈小姐,一時衝動之下才做出這種事來。”
雖然都是強行毀了女兒家的清白,但比起見色起意,早已心悅對方才酒後失德確實要稍微好聽一些。
皇帝一聽,額頭青筋頓時突突地跳了起來,指著他顫聲道:“你……你這混賬!你竟然……”
他站起身揚手便要打,一旁的淑妃這時一個眼神掃了過來。皇帝在她的視線中忽地感到一陣心虛,抬起的手一頓,最終緩緩坐了回去,低著頭沒敢再說話。
淑妃收回
目光(),對齊景軒道:你說你是臨時見色起意(),可今日成安侯府那麼多女眷,長相貌美的不在少數。我聽說那沈小姐雖相貌不錯,但也並非其中佼佼者,怎麼那麼多和你年紀相仿的貌美女子,你單單就相中她了?”
齊景軒小聲嘟囔:“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我就喜歡沈小姐這樣的。”
垂眸坐在一旁的皇帝暗自撇嘴,心中腹誹:還各有所愛?你當成安侯府設宴是專程給你挑了塊菜地嗎?你喜歡哪個就拔哪個?
但這話隻在心裡說說,沒敢開口。
淑妃見齊景軒嘴裡沒有一句靠譜的話,握了握拳,強壓著心中怒火道:“既是見色起意,那說明你當時醉的並不厲害,還能分得清哪個是你喜歡的,哪個是你不喜歡的。”
“那我問你,你是如何避開成安侯府所有下人潛入後院的?又是在哪裡遇見的沈小姐,如何把她擄過去的?”
“聽侯府的人說,沈小姐醒來後便要尋死,是你拚命阻攔才沒讓她命喪當場,那想必她並非是心甘情願跟你去的,而是你把人弄暈了帶過去的,不然但凡路上她發出一點聲音,都會驚動成安侯府的下人,也就不可能讓你這麼順利的得手。”
“可她一個大活人,要把她弄暈還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並不容易,無非隻有兩種方法。要麼趁她不備把她打暈,要麼事先準備好迷藥將她迷暈,你是用的哪種法子?”
“若是把人打暈,用的什麼凶器?打了沈小姐哪裡?她傷勢如何?若是用的迷藥,這迷藥又是何時準備的?誰給你準備的?”
“還有,你孤身一人要避開成安侯府的耳目都不容易,又是如何順利帶著她潛回前院的?”
“這些你都一五一十地跟我說清楚,我好去跟成安侯府和沈家一一核實,看看是否有出入。”
“侯府若是毫不知情,僅憑著你對他家府邸的了解就讓你出入內宅如入無人之境,那便是他們禦下不嚴,理當嚴懲。若是他們事先知道你的打算,非但不阻止還故意支開下人讓你便宜行事,那就是縱容你觸犯律法,視為同犯,更當治罪!”
這話一出,嚇得齊景軒連連搖頭,張口便道:“沒有,侯府沒有縱容包庇我,他們也是被人害了!”
被人害了?
也是?
這幾個字讓淑妃緊繃的脊背終於稍稍放鬆,心中殘存的一絲疑慮也徹底消散了。
聽聞成安侯府的事後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她的兒子即便再荒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齊景軒喝多了酒卻是事實。萬一呢?萬一他真是酒後糊塗欺負了沈家小姐呢?
她想要問個清楚,但齊景軒又不知何故在成安侯府就將罪責都攬了下來,之後更是追去了沈家,當眾說要娶沈小姐為妻。
淑妃不明所以,故而在齊景軒剛剛來到昭華宮時並未急著開口,而是先看了看他的態度。
見他態度堅決,始終把過錯歸在自己身上,她就知道尋常問話是問不出什麼了,齊景軒必定不會說實話的。
好在她對自己的兒子足夠了解,知道他雖然時常闖禍,但慣來不喜歡因自己的過錯而牽累旁人。
果然,她一將成安侯府和沈小姐拉下水,他就急了。
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寧肯背上這樣的黑鍋也不說實話?他知不知道背負上這樣的罪責意味著什麼?有什麼事他不能入宮來跟她商量,非要這樣自作主張?
淑妃越想越氣,素白手掌一拍炕桌,斥道:“跪下!”
炕桌上沒端下去的藥碗一震,坐在旁邊縮著脖子不敢吭聲的皇帝嚇了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去。
撩著袍子正要熟門熟路跪下去的齊景軒一愣,看著和自己麵對麵站立的老爹,滿臉疑惑:“父皇,你做什麼?”
皇帝回神,已經彎曲的膝蓋陡地繃直,尷尬地撣了撣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又坐了回去。
坐定後見齊景軒還狐疑地看著自己,他麵色漲紅,怒道:“看什麼看!沒聽見你母妃說什麼嗎!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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