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說書(2 / 2)

“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宣七爺。”

“宣七爺踹開房門,卻見周十三跪地叫爹,當即大笑一聲,叉腰應道:‘知道錯了還不給爹磕三個響頭,磕了頭爹就饒你這一回’。”

“周十三回神,見來的竟是自己的宿敵,自己方才還把這人叫做爹,那姓宣的竟還應了,他這叫一個氣啊,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宣七爺就開始罵:‘姓宣的,你今日又抽的什麼風,沒事閒的到這裡來找爺的晦氣’。”

“宣七爺嘿了一聲:‘爹要找兒子的晦氣,還要挑地方嗎?你既叫我一聲爹,那我想什麼時候教訓你就什麼時候教訓你,想在哪

裡教訓你就在哪裡教訓你’。”

“說罷對自己帶來的家丁一揮手,道:‘給我打!今日我就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讓他一天到晚不乾正事隻知道章台走馬眠花宿柳,就這丁點兒大的鳥蛋竟也好意思處處留情,不嫌丟人啊你’。”

高台上說書先生一人分飾兩角,說得那是唾沫橫飛口若懸河。

台下眾人也連連叫好,聽得那是津津有味興致勃勃,好像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似的。

齊景軒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黑著臉去拉沈嫣。

“走吧,彆聽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什麼拂香樓,什麼光著屁股,什麼鳥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這麼多女客在店裡呢,怎麼說些這個!

還有,他昨晚才鬨出的事,怎麼今日就被編成話本子講出來了?

雖然他知道京城的說書先生慣愛拿他的事來編排,但這次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沈嫣避開齊景軒的手,笑道:“講得挺有意思啊,我想再聽聽。”

那說書先生此時已經講到宣七爺如何將那周十三光著屁股拖到廊上遛鳥示眾,店中哄笑聲陣陣,齊景軒的臉色越來越黑,待那說書先生著重去講周十三的鳥蛋時,終於再也忍不住,兩手捂住沈嫣的耳朵,就這麼提著她的腦袋愣是將人從店裡拉了出去。

這動作生硬又有些過分親密,兩人往外走時挨得很近,像是相擁在一起。

沈嫣不防他忽然冒出這樣的動作,腳下踉蹌被迫跟著出了店門,待站穩後要推開他時,齊景軒已經先鬆了手。

他完全沒察覺自己方才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站定後還在生氣:“這什麼茶樓?青天白日講這些竟也沒人管!”

他今日又帶著沈嫣出來逛街,方才逛累了,便隨便找了家茶樓歇腳。

哪想到進去坐了沒一會,說書先生就開始講他的事。

講彆的也就罷了,偏偏要講他昨天晚上去拂香樓揍趙十三的事,還講的那麼細致!有必要嗎?這竟然也有人愛聽?

沈嫣雖然曾經和他在同一張床榻上相擁而眠過,但當時是被人陷害,醒來隻覺危機重重,甚至顧不上羞恥。

如今忽然又和他靠這麼近,實在是不習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靜下心後道:“大家不過圖一樂罷了,又沒用真名,自是無人管。”

她以前在營州還聽過比這更露骨的呢。

說書先生們要掙錢就得想辦法留住客人,但好故事難得,重複講很多遍依然讓人覺得好的故事就更是難得。

為了留客,說書先生們往往愛講些帶有香豔色彩的故事,這種故事即便講的不怎麼樣,也總有人願意留下聽。

沈嫣知道這種故事登不得大雅之堂,但她本就是凡塵俗世裡長大的女孩子,樂得享受俗世歡喜,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若是遇到有趣的故事,她也會留下多聽幾耳朵。

齊景軒見她說得輕鬆自在,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鼓著腮幫子頗有幾分怒氣:“這是用不用真名

的問題嗎?這是他們講什麼的問題!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也愛聽這個?”

沈嫣輕笑:“女孩子怎麼就不能聽了?我在營州的時候常聽呢。剛才那說書先生講得很不錯啊,聲情並茂,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齊景軒聽了更氣了,張嘴便道:“哪裡不錯了?趙十三那鳥蛋還沒我大呢,用得著講這麼仔細?”

說完隻覺周遭氣氛又是一凝,他再次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暗惱這張嘴總是反應的比腦子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你少聽點這些有的沒的,那趙十三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嫣很是無奈,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是為了他聽的啊。”

不過是覺得說書先生講的有趣罷了。

但眼下已經出來,她也就沒再要求回去,隻道:“那不如王爺給我講講?”

齊景軒一愣,旋即大驚,捂著胸口倒退半步:“你……你要我講什麼?”

沈嫣莫名:“就是你昨晚去拂香樓的事啊,趙十三是誰?你與他有什麼仇?為什麼最先去堵了他?”

齊景軒聞言,緊繃的肩膀陡然一鬆,喃喃道:“嚇我一跳……”

沈嫣聽到,仔細想了想才明白他方才在緊張什麼,心中莞爾,故意繃著臉背著手一本正經地探頭問他:“王爺以為我是要讓你講什麼?”

齊景軒轉過頭,輕咳兩聲:“沒……沒什麼,不就是趙十三嘛,他是寧國公的孫子,族中行十三,十分好色,前兩年……”

他正說著,忽然瞧見身側沈嫣在抿唇忍笑,腳下步子一頓,氣悶道:“你又逗弄我?”

沈嫣緊抿的唇一鬆,沒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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