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光見麵就問。
顧卿看了眼二人身後忙碌的車隊,心知恩人是無需他們掛懷的。
這樣也好,恩人是官家貴女,明麵上與他們這般人接觸多了不合適,免得壞了名聲,顧卿忙道。
“瑤光妹妹莫要憂心我等,我等姐妹曾經來過金陵,與秦淮河畔清音館有些交情,我等準備先去投靠,等處理了這樓船,回頭不拘著是在秦淮河重開臨海閣也好,還是暫且置辦艘花船在秦淮河上討生活也罷,都是出路。”
“這樣啊,也好,那顧姐姐多保重,等我安頓下來,便去尋你。”
“好。”
兩人交換了下聯係方式與地址,雙方告彆,李瑤光跟著上了濟齊堂的車,奔赴七濟堂在金陵的產業。
逃到了金陵,心是徹底的安了,照著李瑤光的計劃,七濟堂的地方再好那也是彆人的地方,她們是住不久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入住次日李瑤光就閒不住的往外跑,準備四處看看,熟悉下城中情況,順便打聽下消息,好置辦些產業安家落戶。
問了季管事,尋到他口中有口皆碑的經濟館,約了個經濟中人看房,卻因近來難逃過來的流民極多,城中屋舍吃香,無現成房源,她隻得先登記下自己買屋的意向以及大小,付了一兩定錢便離開。
自來茶樓酒樓就是消息集散地,有時候流通的消息比官府邸報還快。
出了了經濟館後,不想那般早回去的李瑤光乾脆尋了個熱鬨坊市,找了家上座的茶樓,坐下點了壺清茶四疊糕點,邊品邊豎起了耳朵。
隔壁幾桌,有書生打扮的文人雅士;
有身穿絲綢看似商人;
更有身著短打,瞧著像是混江湖幫派的漢子;
他們一群一桌,涇渭分明,說的卻都是近來北地之事。
短打幫派那桌中一瘦小漢子先言,聲音並不低。
“哎哎,兄弟們你們都聽說了嗎?對岸的揚州那叫一個慘啊,我聽逃出來的人說,揚州城裡百姓的屍體都能壘到屋頂,那都是一條條人命啊!”
“哼!說來也是朝廷無能,那些個官員乾什麼吃的!揚州乃鹽城重鎮,坐鎮的太守呢?鎮守的將領呢?一個個都死了不成?”
書生聽的熱血,不由插話譏諷,“嘿,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貪官汙吏罷了,撈錢他們會,拚死禦敵,他們……嗬!”
倒是有商人唏噓,說了心中己見,“實乃也不能怪,畢竟這繁華揚州一直太平,何曾有一日想過會有凶殘胡虜來攻,沒預料,沒準備,一時不察……”
商人的言語讓短打漢子不服,當即怒了,拍桌起身,指著商人叫囂,“我呸!都是借口!不過是一群沒囊性的軟蛋罷了!”
商人老爺當慣了,也是氣性大的,當即就懟,“嘿,你這人,你有囊性,你倒是去啊,不就隔了條江而已,渡頭都是船,你若有膽氣去殺敵,船資本老爺為你出啦,你可敢否?”
短打被激,嗤笑連連,“呸!商賈狂妄!”
“商賈怎麼啦?沒有商賈行走,貨通南北,爾等吃什麼喝什麼,嗬,竟是看不起人!”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幫派短打這桌一老者看不下去,本著彼此也無深仇大怨的想法,準備息事寧人,站起來先按下自家這邊的凶悍貨,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兩手不停壓下,當起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