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門口,依舊端坐馬背的陸放不悅的盯著眼前緊閉的侯府大門,哪哪都不滿意,不過他還自持身份的,沒準備跟那畏畏縮縮的老門房計較,隻一直皺眉緊盯大門,心裡卻想著昔日京都城中,盛傳的那些關於鎮威候府往日種種。
不得不說,這偌大的鎮威侯府,自從老侯爺故去,嫡出大爺繼承侯爵之位,上頭那位老夫人把庶出三爺逼出京都外任後,隻剩侯爺與二老爺兩房的鎮威侯府早不複當初了呀……
何媽媽領著十個齊整的丫頭來前院書房時,九爺程譽正在書房練字,見到何媽媽如此陣仗大的來見自己,程譽還吃了一驚。
“何媽媽您怎麼來了,您這是?”
何媽媽也行的氣喘籲籲,得九爺詢問,忙不迭就把事情還有主母的分派給說了。
程譽一聽母親讓自己領開中門,去迎承恩公府陸二那有名的紈絝,程譽就傻了。
“何媽媽,母親真讓我去嗎?沒說去衙門通知父親回來?再不成喚二叔或是長兄去也成啊,陸二我雖認識,可我與那廝不,不怎麼熟……”
他們這些京都權貴子弟,自來有派係,往日母親隻會逼著自己讀書進學,自己與那陸二那樣的從來也玩不到一塊去,見了麵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他,他不想去。
何媽媽自是看出自家少爺的局促猶豫,心裡歎了一聲,母強子弱,自家主子前路艱難,卻不得不勸。
“奴的九爺啊,不是夫人不去通知侯爺,而是如今這世道,北地亂成一片,侯爺身上擔著重任呢,這個時辰想必在衙門裡忙的腳不點地的,夫人如何還能拿小一輩的事情去麻煩侯爺?”
“那我二叔呢?實在不成,不是還有大哥麼,大哥自來得父親喜愛,媽媽您……”
“九爺!哎呀,二老爺那人您不是不知,府裡的庶務都管不好,隻會躲清閒,如何能待客;至於大爺,聽說一早就出府相邀好友遊西湖去了,此刻並不在府中,正好陸二爺與您同輩,同是嫡出,由您去接待再好不過,您就看在夫人辛勞操持這一大家子不容易的份上,為夫人分點憂吧九爺。”
見何媽媽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程譽無法,隻得放下手中筆應下,“那成吧,我去。媽媽稍後,容我先換身衣裳。”
這都火燒眉毛了,外頭門房又來催,說大門外的客人都不耐煩了,何媽媽哪裡還敢讓溫吞的祖宗換衣裳哦。
上下打量,覺得蠻好,“九爺您這一身就很好,不鄭重也不失禮,大家又都是同輩,想來陸二爺也不會怪罪,九爺您還是快這些吧,莫要怠慢了客人。”,話音未落,何媽媽忙招呼身後丫鬟簇擁著程譽就走。
一行腳步匆匆的到了外院大門後,何媽媽額頭都急的冒汗,趕緊指揮身後一行丫鬟仆婦依著開中門的規矩行事,忙不迭把小主子推至中門後首位,自己落後兩步站於身側,趁著水伯等小廝合力卸下沉重門栓,從兩側後齊齊拉開大門之時,何媽媽暗中忙拭去額上的汗,心中祈禱,待會千萬彆出什麼差錯才好,自家這溫吞九爺千萬要靈一些才好。
在何媽媽的忐忑中,侯府中大門緩緩打開,程譽理了理身上衣襟,定定神,隨著門開,一腳踏出。
見到外頭隨從打扮的陌生麵孔時,猜測到這是陸放下人,程譽頷首點頭,端著侯府公子氣勢,隻是在看到邊上風塵仆仆,還拄著拐杖的自家六哥六嫂時,程譽大驚。
“六哥,六嫂,你們……”
早有防備的何媽媽心肝都在顫,忙不迭奔上來,扯了扯程譽袖袍小聲提醒:“九爺,六爺是自家人,要敘舊容後再提,眼下待客要緊。”
程譽反應過來,忙抱歉的朝程塑夫妻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