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跟隨急促腳步聲而來的熟悉的聲音響起,程塑抬頭,來人不是沈越還能是誰。
程塑淡淡看了來人一眼,沒計較他不知何時起的程大哥變程叔,他沒回話,隻淡漠的收回視線,拍了拍得勝的狼頭,示意得勝去吃飯。
這一切反應沈越都看在眼中,昔日帶著豁達開朗的人,不說意氣風發,那也是精神且溫和的,頗有君子之風。
自打瑤光與黑旋風接連失蹤,尋人至今,再看,昔日君子再沒了往日的精氣神不算,人也消瘦的厲害,眼下更是自暴自棄如自虐般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讓人看的格外難受。
對方變成如此,沈越如何不愧?不疚?更何況這還是她在意的至親,他還能如何?
沈越長聲一歎,“好了好了,程叔您樂意喂就喂,隻要您開心,一會我叫廚下再送一份來予您就是,您可得好好吃,保重身體,如若不然,回頭等瑤光回來定要怪罪於我。”
程塑瞄了走近的沈越一眼,依舊不做聲。
沈越……“程叔,您若總是這般,我更不能把瑤光的傳信給您看了。”
起先程塑還渾不在意,什麼好好吃,什麼保重身體,孩子生死未卜他如何吃得下?莫說滋補飯食,就是山珍海味,龍肝鳳髓他也一口不想碰。
丟了親人,不說無法與妻子交代,那麼好的孩子就跟親女兒一樣啊,那麼好的孩子,若尋不到,這輩子他如何過得去!
隻是這股子絕望,在緊接著聽到沈越說孩子的信的時候,連日風吹雨淋的尋人,模樣早不複當初,變得黢黑乾瘦的程塑,眼裡陡然閃耀亮光。
顧不上穿鞋,程塑滑下床就朝著沈越撲來,一把拽住沈越衣襟,可不管對方是什麼大將軍,語氣急切。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我家光姐兒的信?在哪?
信在哪?我兒是不是平安?你快說,快告訴我。”
瘦巴巴的人力氣竟是這麼大,連自己身懷內力都被撼動後退,以往還真沒看出來啊!
不過想想也是,至親之人,關心則亂嘛。
見程塑如此模樣,沈越忙掏出袖筒裡的信箋遞上,“程叔彆急,這個給您。”
程塑一把奪過,飛速打開,與此同時耳邊響起沈越的解釋。
“這是彭城內七濟堂管事前幾日收到的飛鴿傳書,我一收到此信,就派人速去尋您,程叔,我不知瑤光筆記,還請您甄彆。”
程塑耳中聽著沈越的話,眼睛飛速掃著小小信箋上內容,越看,眼睛越亮。
“是她,是她!這筆跡就是我家光姐兒的,沒錯,就是她!”
再看裡頭內容,孩子說她很好,墜城落水有五鬼護著並未受傷,眼下還與季墨那孩子湊到一塊了,連黑旋風也好好的與他們在一起,再想到季墨那孩子的能耐,程塑一顆死了的心慢慢恢複跳動,木然的眼裡有了亮光,慢慢的慢慢的,緊抿的唇角也勾起了弧度。
“哈哈哈,黑旋風好樣的!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家光姐兒那般機敏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哈哈哈!我早就說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哈哈哈……”
想到事發後這位鬨出的妖,沈越:馬後炮!
早跟您說她不會有事,您就是不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