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名為齊吉爾,身上留著大靖與胡狄的血,是大靖人認口中的孽種,是胡狄底層最受欺負的雜種,他也深恨自己身上的血脈,可誰讓自己母親是個被劫擄到胡狄部落的大靖人呢。
在那裡親娘就是奴隸,而自己也是奴隸之子,為了護住親娘,為了活著,他用從親娘那學到的知識,靠著機敏與小心翼翼一步步往上爬,知道胡狄覬覦大靖,他千興萬苦,費儘心機學習大靖的一切。
就這麼咬著牙的爬啊,熬啊,好不容易爬到部族首領身邊成了智囊軍師,他本以為自此可以昂首挺胸,卻不想還是牛馬。
比畜生還不如的奴隸他不想再做,他也想做人上人,想讓母親安度晚年,甚至想讓母親南歸。
可恨大靖人封建古板,母親這樣的回來,麵對的隻有白眼辱罵與唾棄。
但若是大靖滅了,胡狄一統天下,自己若是能建功立業,何愁換不來地位身份?
這一刻,在聽到大帥的話後,讓齊吉爾狠狠的心動了。
猶豫再三,齊吉爾出列跪在羊羔絨的地攤中央,就與那深深紮入地毯的刀子並列。
“啟稟大帥,屬下這有一計,若成,許能助我大軍脫困。”
覺羅羅來勁,身體瞬間前傾,望著下首跪著的雜種,眼神閃了閃,卻還是開口道:“哦?本帥記得你叫齊吉爾是吧?你有何計,隻管說來,若是能成,本帥稟名大王,允你貴族出身,賜你牛馬草場,金銀美人。”
得了保證,齊吉爾忙抱拳獻計。
“回大帥,據小人了解,大靖皇帝昏庸自大,剛愎自用,朝廷中大小官員安於享樂,驕奢淫逸,更是貪財怕死,滿朝上下能用之人甚少,這便是他們的弊端,比若領兵主帥沈越,此人年少,雖憑本事服眾,背後卻不是沒有嫉妒之人,且接連收複失地,沈家軍名號想必已然響遍大靖,就大靖皇帝那般的,如何不會防範忌憚,如此,不若我們操作一番,以重金收攏一二大靖朝廷要員,加以挑撥,一個遇難就逃的帝王,難道就不怕功高蓋主,百姓不服掀翻他的皇朝嗎?一旦君臣猜忌,那……”
“那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好,哈哈哈哈,好的很!齊吉爾你很不錯,這樣,此計便交由你全權主事,諸部乃至王庭都會極力配合,開戰前,本帥等著你的好消息,你可千萬不要讓大王,讓本帥失望啊。”
齊吉爾狂喜,俯身跪拜,以額貼地,“喏,卑職定不複我王與大帥期望。”
緊接著,胡狄主營秘密派出幾支隊伍,真真假假,四散開來,其中有一支帶著負重不輕的箱籠,繞過大軍襲來的方向,秘密渡河南下直奔餘杭。
在季墨給各處七濟堂傳信,讓其留意烏龜堡黃姓人家,留意許妙娘蹤跡,自己領著李瑤光一路南歸的時候,二人還未進餘杭,帶著箱籠自北而來的商隊卻已經入城。
他們化身商賈,入住城中最貴的酒樓客棧,帶來的人手悄摸撒了出去,三日後,西子湖上驟然多了一艘三層的華麗的畫舫,名為逍遙坊,而踏進逍遙坊的第一人,便是撒出去網到的第一人。
這日下衙路上,秦相國就被鎮威候攔住去路。
馬車驟停,車內秦相國皺眉不悅,不待詢問,外頭貼身護衛稟報:“相爺,是鎮威候。”
秦相國不由頭疼,“怎麼又是這廝!”
這廝近來總尋自己,死乞白賴的要見他,今日還堵到大街上來了,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