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雪化了下,下了化,就在這一年新春佳節,百姓們在緊張與困苦中狼狽苟活之際,北地有兩封書信跨越千山萬水,千難萬險的送到了家裡。
是的,就是當初李瑤光買的,那個位於鑼鼓巷的家。
自打新海閣關閉後,他們就從新海閣搬了出來,便是顧卿他們都住進了有錢後在郊外置辦的莊子,季墨倒是臉皮厚,借口無處而去,在李瑤光他們的盛情相邀下徹底住進了李家,就與李棲楓一起落腳。
新海閣那邊算是徹底的封了,隻留了幾個人看守巡邏,季墨也趁機跟往日救助過的,且心地還不算壞的達官顯貴聯係上了,許以利益,請托幫忙關照,加上新海閣冷清下來,東家不見,那邊暫時還算安穩,沒人妄動。
有錢沒錢都要過年,即便大雪再來也透著喜氣,家裡宴開大席,李瑤光一家圍坐堂屋涮著暖鍋,吃著各色菜肴,唱著祝詞,舉杯歡慶,唯一遺憾的是一家之主的程塑不在。
於媚雪是長輩,高坐上首,看了眼左邊空蕩蕩的位置,心裡不甚唏噓,擔憂止不住湧上心頭,可大年下的不好掃興,於媚雪隻能強顏歡笑,舉杯送出身為長輩的祝福。
李瑤光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待到小姨祝福完,大家坐下笑鬨一團之時,她忙伸手捏住小姨的手,“小姨,我姨父福緣深厚著呢,肯定平平安安,眼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彆愁彆擔心。”
邊上被三小輪流敬酒,心卻一直關注某人的季墨,自是聽到了李瑤光的低聲安慰。
他最是心疼李瑤光的不易,大過年的也不想小妮子不開心,忙也舉杯敬上於媚雪。
“是啊嬸娘,年前我已經讓北地的七濟堂派人去聯係程叔了,照日子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有程叔消息,您不必掛懷,想來程叔若是知道,也是希望您開開心心的。”
邊上的陽哥兒聽到季墨的話,忙也不笑鬨了,從下手跑上來挨著親娘,仰頭軟萌萌的看向母親,“娘,墨哥哥說的對,爹肯定沒事的,而且陽兒在,陽兒一直都在,陽兒就是老了都一直陪著您,您彆怕。”
“真是孩子氣的話!”
一家子的眼神都關注的看著自己,於媚雪也意識到是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傷春悲秋了,實在不該,一昂頭,逼回到了眼角的淚意,揉了揉兒子腦袋,反手拍了拍外甥女的手,端起杯子與眾人再舉杯。
“來,大過年的,不說不想了,喝酒喝酒,喝完了我來發壓歲錢。”
“哦哦哦,壓歲錢,壓歲錢……”
咕咕咕,咕咕咕……
就在一家人笑鬨的時候,院子裡竟傳來鴿子獨有的叫聲。
廳堂裡,被於媚雪拉到身邊坐下的瑤瑤正好正對廳堂方向,端著碗啃豬蹄啃的正香的小家夥最先發現,忙指著敞開的廳門外頭喊:“鴿子,有鴿子!好肥!”
李瑤光等人俱都回頭看去,自是一眼就看到了雪地上落下的肥嘟嘟信鴿。
“信鴿,大哥!”
季墨安撫的朝著激動的李瑤光壓了壓手,一掀袍角就走了出去,其他人則是看著院子裡落下的信鴿稀奇極了,特彆是秋姨,還拉著迎春嘀咕呢。
“乖乖,這麼冷的天,鴿子竟還能飛的動呀?”
迎春也訝異,“這鴿子不會是飛錯地方跑我們家來的吧?”畢竟他們家裡又沒養過鴿子。
可若說不是,看那鴿子動靜,還有主家姑娘的反應,以及季大夫熟練抓鴿模樣又不像呀!難不成這鴿子比狗還靈,會自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