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珊,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一個美豔的女子生氣的說道。
這是一個十分簡潔的房間,裡麵的東西並不多,大至床榻、桌櫃、座椅,小至茶幾、擺件、筆墨等等,少的似乎一眼都能數的過來。
簡潔,卻不簡單。
所有家具都是紫檀木的,古色古香,每一處的花紋都是精雕細琢,每一個細節仿佛都浸潤了歲月的沉澱。
溫潤的漢白玉,古樸的香爐,精美的屏風,還有床榻上蓋在那人身上的紅緞麵被子!
目之所及,無一不精,無一不美,簡簡單單的幾樣東西,古樸、雅致,卻充分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低調的奢華。
這是蘭若寺裡最好的一個房間。
但是,這麼好的房間,卻不是自己的!
美豔女子名字叫春梅,她有一雙又細又彎的眉毛,現在,這對漂亮的眉毛正微微的聳起。
春梅覬覦這個房間好久了,為此,她甚至大著膽子跟姥姥求了好幾次。
明明姥姥都答應了,結果轉頭卻被彆人截了胡。
一個剛來沒幾天的小鬼,卻能被姥姥看重,真是不知走了什麼運氣。
青色的床幔擋住了春梅的視線,她的麵前是一張小巧的床榻,床榻上一個曼妙的輪廓隱約可見。
“姥姥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氣,能嫁給黑山大王,更是你前世修來的運道,你彆不知好歹。”春梅略帶嫉妒的望著床上的美人。
林珊珊是真的很美,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美的就如同那月宮仙子,清清冷冷,卻自帶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但是現在,那美人卻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仿佛是睡著了似的。
可春梅知道,她沒睡。
也對,畢竟都是鬼了,還睡什麼覺。
說到底,人家隻是不想理她罷了。
這麼想著,春梅就更生氣了。
“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姥姥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大家都是鬼,憑什麼她要在這裡受她的氣,論資曆、論輩分、論修為,無論哪一點自己都強她百倍,憑什麼姥姥選了她,就因為她長得好看?
然而,即便是春梅也不得不承認,人家是真的好看。
不過好看又有什麼用!腦子裡裝的全都是水!
明明姥姥選中了她,她竟然還不想嫁!
為什麼不想嫁?那可是黑山大王啊!
黑山大王是誰?
是他們說一不二的大王,是高高在上的大妖,是即便姥姥也要恭恭敬敬的大人物。
說真的,如果可以,春梅真恨不得嫁過去的人變成自己!
可是誰讓自己沒有人家漂亮呢。
想到這,春梅忍不住再一次的朝床榻上看了過去。
那床幔是由一種青色的薄紗製成,微風徐徐,紗帳也跟著起舞,林珊珊安靜的躺著,絕色的容顏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朦朧。
那可真真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人,即便是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林珊珊的容貌是真的漂亮。
未經洗染的容顏略有些蒼白,但這蒼白卻恰到好處的襯托了唇上的那一抹淡淡的紅,淡淡眉毛的像遠處的山巒,她閉著眼睛,睫毛又長又翹,根根分明,美人如花隔雲端。
那樣貌、那身形,還有那如若扶柳、惹人憐愛的氣質,春梅再一次在心中感歎,為什麼長成這樣的不是自己!
林珊珊很美,美的純粹,美的縹緲。
即便是身為美人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也正因如此,姥姥才會起了把她嫁給黑山大王的心思吧。
唉,為了這份難得的美麗,春梅也難得的放軟了聲音:“聽我一句勸,不要忤逆姥姥,那後果你承擔不起的,嫁給黑山大王,是你現在唯一的選擇了。”
似乎是怕誰聽見,春梅左右望了望,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一個度:“倘若你識趣一點,或許,或許你還能從姥姥那裡拿回金塔!”
她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女鬼為什麼會對姥姥言聽計從。
因為愛?
不,是因為姥姥掌握著她們的命脈。
她們的命脈就是金塔,所謂的金塔,就是骨灰。
姥姥對她們的金塔施了法術,她們拿不回金塔,就去不了地府,去不了地府,就投不了胎、轉不了世,不僅如此,因為金塔在姥姥手裡,她們還要聽命於姥姥,否則......
想到這裡,春梅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她回過神,憐憫的望了一眼林珊珊,即便是如此佳人,也不會例外。
姥姥是在半個月前發現的林珊珊。
那時的林珊珊離魂飛魄散也差不了多少了,也難怪,大白天的還在太陽底下站著,不是傻子就是在找死。
林珊珊既然不是傻子,那就隻能是在找死。
當時她整個魂魄都黯淡的幾乎都快要看不清人形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絕色的容顏和蝕骨的風華也深深的震撼了在場的所有妖魔鬼怪。
姥姥當即出手把人搶回了蘭若寺,天材地寶的喂了將近半個月,直到前幾天這人才徹底清醒過來。
“不管怎樣,姥姥還是救了你一命。”春梅強調道:“要不是姥姥出了手,你現在早已是魂飛魄散了,姥姥的救命之恩你總是要還的。”
美人還是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句話不說,似乎是對春梅的話無動於衷。
自從清醒以後,她就一直沒有說話,呆呆的,一副接受不了現實的樣子。
春梅也有些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