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她歎了一口氣。
“而且先生也常常出差,住在公司居多,很少回彆墅。這個宅子裡的陳設便徹底按照少爺想要的樣子裝飾了。”
“於少爺而言,太太本是陌生人,搬進這以往他一人做主的房子裡,又動了他的東西,難免會生氣。加之近來心情不好,才發此大火。”
王媽到底是佟家人,即使覺得新婦可憐也隻是安慰兩句,心裡始終是向著佟家的。
而這安慰,多少有點讓簡厭安分守己的意思。
——隻要你彆招惹那個祖宗,自然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簡厭從小長在豪門裡,怎能聽不出王媽話裡話外。隻裝作後悔萬分,抬眼看周圍,“要是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小慕對他母親的思念……”
欲言又止,轉為一聲歎氣。
又像是擔心再出什麼岔子,她猶疑著問:“王媽,這個家裡還有什麼需要我特彆注意的嗎?我怕再惹的小慕不開心。”
“譬如他的習慣和喜好之類的……”
“少爺比較好麵子,凡是順著他來就不會觸怒他。”
“他起床氣重,不吃早餐,厭惡彆人未經允許到他房間,去太太千萬彆要記得。”
“有許多忌口,不吃辣,不吃甜,肉和青菜也挑類型……芹菜、薺菜、蒜苔都不能放上桌,尤其蔥花,除了調香去腥用一點,其他不用。”
簡厭表麵上仔細聽,認真點頭,心卻道是侍奉太上皇都比不得佟懷慕精細。
好一個千金大少爺!
王媽又陸陸續續說了更多,她一並聽著。
“喜好的話……少爺小時候倒是養過貓,不過隻養了一個星期就死掉了。前太太去世那段時間他很消沉,整天悶在屋子裡打遊戲,被先生訓斥一頓後就出門愛上了賽車,咱們家專門有一個停放賽車的車庫,裡麵全是他的車。”
“再就是太太也看得到的,少爺經常在學校或外麵打架,很晚才回家。”王媽說到這,又找補一句,“不過打的都是小架,很少像前兩天那樣鬨到警察局去。”
王媽說完,又將新的乾花插到餐桌的瓷瓶裡,簡厭回到房間。
坐在床上,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佟家對佟懷慕管的未免太鬆了,下人兢兢業業的把他捧在主子的高位,完全不認為他有問題,隻覺得是脾氣天生使然。
吃什麼,放什麼,用什麼
王媽在說“打的都是小架”的時候那慶幸的語氣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什麼叫小架?打架都能分大小?
今天進局子,明天就是出人命!
這讓她忍不住發冷。
富家子弟本身就容易接觸到普通人接觸不到的資源,犯錯也可以被錢填平,又無約束,那就是脫韁的野馬。
沒人管教的叛逆期孩子走上歧途何其容易?
難怪最後割腕自儘。
她但凡要改變他的結局,就必須想辦法約束他、教導他。可現在,她還沒有能管得了他的權力,甚至接觸他都難。
好意都能被他認為是收買,何況普通相處。想也彆想。
隻要自己在的地方,他就不出現。
她忽然想到了王媽說佟懷慕養過貓。既然養過,那就有一定概率是喜歡的動物的。
借由小動物來接近他,能減少他對自己的厭惡躲避……
或許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