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的客房裡寂靜無比。
房門緊閉,看護的小藥童背對著整理藥丸,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白辛夷蓋著被子,傷腿掩蓋在被下,半躺半靠在床頭,閉眼休憩。
隻是緊皺不散的眉頭,還有臉上不時冒出的虛汗,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明明釋放出去的都是無色無味沾之即死的絕頂毒藥,為什麼那個看不見的高手卻行動自如,仿佛這些毒對‘他’都不起作用?
難道對方真的是神鬼嗎?
不,作為連活體都敢解剖的醫者,白辛夷從來不信鬼神之說。
排除掉其他不可能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對方不但是個武功高絕的強者,本身還是個用毒高手。
這也就解釋了對方為什麼能殺卻沒有殺,隻是懲罰性的砍了自己的腿就罷手。,也沒有要求自己交出‘鉤吻奪命’的解藥。
因為他自己就能解毒,所以甚至不屑逼問解藥。
白辛夷咬緊了牙關,比起一隻腿被砍斷的慘狀,他更在意有人的醫術比自己更強。
對方到底是誰,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號厲害的人物,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他憤怒的舉手狠狠砸了一下底下的床榻,而後無力地攤開,隻有感受空氣中的涼意,才能發泄心中的燥熱。
沒有人注意到放置在桌子上的剪刀輕飄飄的浮起,刀尖朝向床頭,以一種緩慢無聲的速度鬼鬼祟祟地移動。
藥童聽到動靜本能地回頭看過來,隨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手指著那無風自動的剪刀,喉嚨裡吱吱作響,卻恐懼的無法發出聲音。
白辛夷一個激靈,驀地睜開雙眼。
說這時快那時遲,蕭袖月張開剪刀對準白辛夷放在床沿上的手指,用儘最狠的力道壓下。
‘啊啊啊’,白辛夷忍不住發出慘叫,本能的一甩手,卻甩出了一線血注。
他又驚又懼地盯著自己舉在半空中的左手,上麵少了三根手指,隻留下大拇指和食指,殘缺醜陋。
“還我的手指!”白辛夷麵容不複俊雅,猶如餓鬼用完好的右手朝空中拍出內勁,各式各樣的毒藥更是不要錢似的揮灑。
他本來在房間裡設下了毒,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暗中闖入,自己和藥童則事先服下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