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以為是江宴做了什麼......他以為顧盛文這麼認為,顧鴻森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聽顧鴻森這麼說,心裡就是一咯噔,麵色慢慢嚴肅起來。
他仔細想所有事情,甚至突然升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其實從顧盛文突然來南洋,他就有些奇怪。
但年輕人為愛行為瘋狂些,也是正常。
......現在回想,才很不正常。
他突然想,是不是所有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江宴的設計。
那個丁卿卿,也的確是江宴的人。
江宴跟林染退婚,是迫於形勢所需。
因為他想要露出破綻,讓很多人跳出來,例如自己。
再後來很多人打江氏船運的主意,也打江宴婚事的主意,江宴便利用丁卿卿讓林染跟許二退了婚,再回到了他身邊。
他想要除掉顧家和他們周氏。
現在的他,當然不是顧家和他們周氏的對手,他想要的是,顧家和周氏相殺。
這不容易做到,他便從顧家和周氏的紐帶,顧盛文下手。
最容易撬動的也的確是顧盛文。
讓顧盛文相信他對顧家恨之入骨,讓顧盛文生出除了他的心思。
然後帶著丁卿卿特意追到了南洋,再跟著一起上了郵輪。
一切都跟著江宴的謀劃走。
顧盛文拉他入局,想要在郵輪上動手,結果卻被反殺。
顧鴻森懷疑江宴,但一樣懷疑自己。
周啟生想得冷汗涔涔。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江宴的設計,那他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他猛地站了起來,道:“問馬時吧,用迷香,請催眠師。顧兄,我也想知道,馬時他有沒有牽涉其中,他是我的人,我給了盛文,但最後馬時回來了,盛文卻出了事,說實話,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都自責不安,不問清楚,我也不甘心......如果江宴策反我的人,害了盛文,我一定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顧鴻森的麵色難看至極。
但第二天顧鴻森還是依約,和周啟生一起去了馬家,隻是等他們到了馬家,迎接他們的卻是滿院的哭聲......馬時昨晚跟一堆朋友在海上喝酒,不小心跌落海裡,被海浪衝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顧鴻森&周啟生:“???”
這要真的是意外,也太巧了些,鬼都不會相信。
周啟生氣得麵色鐵青。
讓人去查。
查昨天跟馬時接觸過的所有的人,當然包括昨晚所有跟他一起喝酒的人,一個一個的問。
顧鴻森就看著周啟生“表演”。
說實話,他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難道要他親耳聽到是周啟生命令馬時乾掉了自己兒L子嗎?
他冷眼看著周啟生把那些人帶了一個一個當著他的麵問,還真被他問出點什麼來了......那些朋友都說馬時神情有異,情緒低落,很可能是自己跳海的。
到這裡,周啟生轉頭看顧鴻森的麵色,已經覺得自己徹底落入了江宴的設計當中。
那一瞬間,他的確升出了是不是要讓顧鴻森永遠回不了港城的念頭,但這念頭一升出來他就打了一個激靈,身上“刷”地冒
出了一層冷汗......如果他真乾掉了顧鴻森,那才是徹徹底底落入了江宴的圈套。
顧鴻森如果對他生出懷疑,但還是帶著太太來了南洋,又怎麼不會留有後手?
說不得早就留有遺信,隻要他一死,就全世界曝光,是他,周啟生乾掉了他兒L子顧盛文,現在又乾掉了他,又“揭發”他當初“謀害”江守璋的事......到時就算沒人能拿他怎麼樣,可周氏也必定聲名掃地,生意也不必做了。
想到這裡他又是一個激靈......如果顧鴻森真留有這樣的“後手”,那他在南洋或者在從南洋回港城的途中真出了點事呢?
一想到這裡周啟生那叫一個又驚又氣啊,驚得渾身發抖,氣得差點吐出兩升血出來。
“顧兄,”
周啟生咬著牙道,“我派人送你回港城吧,我現在,是真怕姓江的對你下手,那我,怕是要以死謝罪了......我其實是想親自送你的,不過港城那是那姓江的地盤,我怕我送你過去,就是中了那小子的圈套,有去無回......我現在是真後悔,當初怎麼沒有竭力阻止盛文想要除掉他的念頭,我們怕是都落入了他的圈套了。”
“顧兄,要是可能,你回去用些非常手段查一查那位丁小姐吧,隻要用迷香和催眠師,不怕她不說真話,我懷疑,她根本就是江宴的人。”
但他又覺得說了也是白說。
如果丁卿卿真的是江宴的人,江宴能這個時候除掉馬時,等顧鴻森回去,還能抓到丁卿卿問出個結果嗎?
周啟生一想到這裡又是氣得心肝肺疼。
他一向手段縝密,這輩子也沒在誰的手裡吃過什麼虧去,幾次失算都栽在了江宴的手裡,這口氣,委實咽不下。
不,這是咽氣不咽氣的問題嗎?
現在人家已經算計得他幾乎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