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番操作下來,林家這邊的親朋就也少了一半。
但是林老爹倒是得了遠在南洋的林姑媽和美國的小姑媽的回複,說是到時候肯定會回來。
且說回許家。
許家窮途末路。
熬了幾個月,表麵上看廠子還在運作著,手上還有未完的單子,也還能有入賬。
但許東福知道沒有新的訂單,廠子是熬不了多久的。
原材料要錢,工人的人工要出。
這個時候,就算是許東福再不情願,也得壓著情緒想儘一切辦法聯係自己的長子,讓他回來了。
許亦紡沒給許家留電話。
但他也沒有隱姓埋名,就
住在那個他從林染手裡買的種植園裡。
許東福真有心要找他,當然能找到。
許東福拜托的人找到他,可惜不管是以許東福劉艾蓮病重,還是廠子要倒閉,都說不動許亦紡。
他就一句話,道:“港城的所有人和事,都跟我無關了。”
港城發生的那些事,在小報上鬨得那麼紛紛揚揚。
就算許亦紡在馬來的種植園,隻要留心,該知道一件也不會少。
......他當然不會像表麵表現得那樣無動於衷,許家紗廠從一個隻有幾十人的手工紗廠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還有印染廠的創建,這些每一步都浸滿了他的心血和努力,不過短短時間,就能被自己的父母作到這種程度。
救?怎麼救。
有問題的從來都不是廠子,而是人。
那就救無可救。
許東福聽到自己兒子的答複,差點沒被直接又氣進醫院。
他再熬了一段時間,最終熬不住,郵輪都嫌慢了,帶著劉艾蓮買了機票直接飛到了馬來。
他們趕到種植園的時候,許亦紡正在園子裡忙活,許東福和劉艾蓮心裡有一肚子的情緒,恨不得立即見到這個“逆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就不等工人去叫許亦紡,親自去園子裡找他了。
原本是一肚子的怨和氣,等到了田間,看到戴著尖草帽,穿著破舊的短褲短褂,曬得跟黑炭似的許亦紡,都驚住了。
走到了麵前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個文質彬彬,儒雅穩重的長子。
“你,”
劉艾蓮眼睛就滾下來來,道,“你至於這麼作踐自己嗎?”
許亦紡有些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棚子裡的凳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道:“做種植園就這樣,稱得上作踐?”
劉艾蓮“嗚嗚嗚”的哭,道:“還不叫作踐?哪家大少爺像你這個樣子?為了個女人,你至於嗎?”
她是著了什麼孽,遭了這麼兩個兒子。
次子那裡,那個姓丁的未婚先孕,都已經明確說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兒子的,可是次子還是一個勁往那裡跑,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明裡暗裡笑話她,說她兒子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當初還好意思給林家大小姐潑臟水......
想想都能吐血死。
原本她這兩個兒子,圈子裡誰說起來不是羨慕得份?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又恨起林染來,要不是她,自己家,自己兩個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悲從心來,淚就止不住。
許亦紡在種植園天天做著農活,好不容易心境修得差不多了,覺得港城的那些破事已經影響不到他,可隨著這親爹親媽的到來,親媽這樣一哭一喊,那種糟糕的熟悉的厭煩情緒又湧上了心頭。
許東福直接冷著臉讓他回港城。
許亦紡冷淡道:“沒有用了。現在就算我回去,也沒有任何用處。”
“你回去,我就退下來,以後公司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再插手。”
許東福道。
許亦紡看著自己老爹,好一會兒才道:“我回去也沒有用,不過還有一個方法。”
許東福和劉艾蓮都看向他。
“賣掉廠子,紗廠和印染廠都賣掉,趁著還沒有完全停產的時候,可能還能賣個好價錢,”
他道,“你可以自己回去,自己賣掉,拿了錢,好好度過晚年......一定要我插手,想讓我重振許家的紗廠,那我會做主賣掉,在南洋重新選址重新辦廠,但後麵所有的事情都跟你們再無關係。”
許東福的臉黑得跟要掉下來一樣。
他一下子站起身,然後就聽到自己長子道,“你說公司的任何事情都由我作主,那就由我來,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還是請回吧......明知道不可能救回來,我還跑回去,我不做這種事。”
聲音平靜冷淡。
猶如他現在看著自己父親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