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許老板聽了兒子這話慢慢冷靜下來,立時便也懂了長子的意思。

......還好他還有一個優秀的兒子,不然他得嘔死。

不過劉艾蓮卻不懂。

也不想懂。

“你還替那小狐狸精說話!”

劉艾蓮更氣了,怒道,“總之我不管她是真喜歡那姓江的,還是假喜歡,你都給我斷了娶她的念想,總之你娶誰都不能是她,就她那脾性,對著她我都能少活三十年!”

許亦紡聽了她這話眉頭都沒皺一眼,隻是溫和道:“嗯,就算娶了她,你們也可以誰也不見誰。”

劉艾蓮:“......”

天,把她給氣死算了!

總之許家炸了鍋,但這不妨礙許亦紡月朗風清地上了林家門。

先是林祖望接待了他。

林祖望看著許亦紡神色複雜。

兩家世交,他是看著許亦紡長大的,對他的品性,自持,穩重,能力一向喜歡,常感歎許家能有這樣一個兒子真是福氣。

如果不是前麵鬨出了那些個事,這樣的許亦紡當真是讓人再滿意不過的女婿。

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好的碎瓷裂過那就有了裂痕。

許亦紡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上前就先道歉,道:“林叔,我是來替阿霖道歉的,很抱歉,前麵的事情真的是弄得一團糟。”

林祖望“嗬”了一聲,道:“你覺得我生氣,隻是因為阿霖嗎?”

“我知道,”

許亦紡神色很平靜,沒有半點被質問,嘲諷的尷尬和窘迫,慢慢道,“林叔,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父親當初提親目的不純,我不會替他辯解,他當初替阿霖提親,的確是想要兩家親上加親,想要和林叔你一起創辦印染廠,但林叔,你應該比我更懂,這是兩家的合作,兩家世交多年的信任親厚......其實辦印染廠,我從一開始想辦的就不是傳統染廠,我的計劃一直都是引用外國最先進的印染機器,印染出更符合年輕潮流的布料。”

他說著就從自己隨身帶來的公文袋裡抽出了一遝文件,遞給林祖望,道,“你看,這裡是我印染廠最初和最近定稿的計劃書,國外印染機器的報價單和訂單......林叔,您可以懷疑我父親替阿霖提親的初衷,那其中可能混雜了很多東西,您也可以懷疑阿霖的年輕衝動心性,但林叔,請您不要懷疑我對阿染求娶的誠意。”

“我的事業企劃有很多,如果想要聯姻,可以聯姻的對象也有很多,但老婆卻隻有一個,我希望這個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是我真正喜歡,能讓我看到就心喜,回到家能感到放鬆和期待的一個人。”

林祖望沒有去翻許亦紡放到桌上的文件。

他知道,許亦紡說得沒錯。

如果許家想要開印染廠,能有林家的印染技術自然好,但沒有其實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許家紗廠已經做得很大,服裝生意也已經起來,拿許亦霖來聯姻林家還可以,但許亦紡自己,倒真的說不好是不是合算。

而真正打動林祖望的,是他後麵那段話。

因為那也正是林祖望的內心所想。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林祖望的神色終於和緩了一些下來。

他問他:“為什麼?你跟阿染,個性實在相差太遠,你以前跟阿染也並不怎麼親近。”

以前但凡兩家聚會,多是阿霖圍著阿染轉。

而且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

在自己眼裡當然是千好萬好,但那性格一言難儘也是千真萬確。

最突出的就是長得好,但他看著許亦紡長大,知道他可不是重色的人。

......他從來都不沾女色。

許亦紡鬆了口氣。

他抿了抿唇,道:“林叔,鐘情一個人,一定要有為什麼嗎?就是我自己也未必知道,就像林叔不管阿染怎麼樣,都會最疼愛她一樣,我就是看到她,心裡就像見了光一樣,覺得高興......以前我從來不表達出來,是因為阿染有婚約,我知道江林兩家婚約的意義,也知道我個性沉悶,不是阿染喜歡的類型。”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中間沒有再詳說。

也不用詳說。

因為關於許家替許亦霖求娶阿染,那時候阿染是明確更喜歡許亦霖的。

他跟林祖望都知道。

所以林許兩家聯姻,沒有人會跳過許亦霖去考慮他許亦紡的。

隔了片刻,他才繼續道,“林叔,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雖然十分渺茫,但還是想爭取一下。林叔,請你相信我,我十足了解她,也願意包容她,照顧她一生一世,事實上,如果能跟阿染有任何相處或者一起生活的機會,這對我來說,不是我對她的包容,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上天賜給我的珍貴的機會。”

林祖望默住了,他是真沒想到許亦紡竟然真的這麼喜歡自己女兒。

但以前沒注意,現在許亦紡把這層布撕了,他再回想,其實很多細節未嘗看不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阿染要去南洋讀書了。”

“我知道,”

許亦紡道,“林叔,除了染廠,其實我一直都有心開拓種植源頭這一塊,那天聽說林叔您有意送阿染去南洋讀書,這幾天我沒有過來,就是在處理一些相關的事,我打算去南洋那邊看看,合適的話買一個種植園場,所以林叔,我想懇請您,能否讓我陪阿染一塊去南洋。這樣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在南洋,我一定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到丁點傷害,當然,隻是以世交兄長的身份,絕不會對她有半點唐突。”

林祖望:“......”

他今天真是被許亦紡卡頓了好幾次。

要不是前頭他已經覺得還是江宴最好,他都要被他說服了。

當然了,一切還是女兒的感受最重要。

他盯著垂眼正襟危坐的許亦紡看了好一會兒,才擺擺手,道:“行了,你想要去南洋,我還能阻止你不成?但你想讓我支持你追求我女兒,那也是不可能的,你們年輕人的事,就年輕人自己處理吧,阿染在樓上,你上去看看她吧,如果她肯見你的話。”

雖然女兒說話讓他鬨心,但這樣的女兒讓他還莫名有點放心。

就趁這還在港城,他還能看著,就看他們能鬨成什麼樣,等到了南洋,他可是既看不到,也管不到了。

當然了,林老爹說是年輕人的事,讓年輕人自己處理,但還是忍不住去聽了個壁角。

沒想到的是,許亦紡跟他又是剖白又是發誓的,在女兒麵前卻是規規矩矩,上了樓上客廳就是跟林染說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例如他們染廠具體的計劃,自己去建種植園的好處和難處,阿染並沒有表現出對許亦紡的任何排斥,反而對那些生意上的事很有興趣的樣子,許亦紡見她問那些也是知無不儘,把個枯燥的生意上的事用還算直白有趣的語言跟她耐心說了,要多溫和有多溫和。

看這兩人相處竟也是出奇的和諧。

等許亦紡走了,林老爹忍不住又跑去問女兒:“阿染,你現在對許亦紡是什麼看法?”

林染正在想許亦紡的商業構想和書裡江宴的商業版圖呢。

聽到自己老爹問她對許亦紡什麼看法,就抬頭瞅他老爹一眼,道:“還行,不過阿爸,他這人看著還行,但他後麵那一家子都不怎麼行,我比較機靈,也就算了,你還是離他遠點,就算他不主動算計人,但架不住他那爹總喜歡拿彆人的東西,阿爸你太耿直,跟許家人來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們坑了,真的。”

還越說越認真。

林老爹:“......”

他擔心她,敢情她還在擔心他?

林老爹心梗了一下,道:“所以,還是阿宴更好?”

林染不掉他坑裡,道:“這世上又不是隻有這兩個男人,阿爸,我還小呢,我還是先讀書。”

這話是沒問題。

但林老爹瞅著她那勁就老覺得哪裡不對。

他琢磨了一陣,最後還是背著手心事重重的去尋了江宴。

江宴正從訓練室出來,滿頭滿身的汗,正準備去衝個澡,就看到林老爹過來了。

他拿毛巾擦了擦就請了林老爹坐。

這可真不是談事的樣子,但林老爹也習慣了。

他咳了一下,就道:“阿宴,你知道阿染要去南洋讀書,但這段時間我和珍姨都忙,不能送她過去,正好你也要去南洋,我就想著能不能讓她跟你同一條船過去,平日裡你也不用管她,就是如果有人要欺負她,你護著她一點就行了,你知道船上人雜,她又單純,我是實在不放心。”

江宴沉著臉沒出聲。

林老爹就歎了口氣,道,“還有許家的老大許亦紡,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魔,突然就說喜歡阿染,聽說阿染要去南洋讀書,就好好的染廠也不管了,就要跟著去南洋搞種植園......本來我還覺得許亦紡不錯,但前麵搞出了這麼多事,我是真不想阿染跟許家人再有一點牽扯,但那船也不是我的,我總不能不許人家上船,可偏偏阿染還跟個傻子一樣......”

江宴直接從壁櫥裡抽出一張船票,遞給了林老爹,道:“這是周叔的船票,本來他要跟我一起去,不過最近他風濕犯了,上船可能十分辛苦,我就讓他過些日子再走,這票就先給阿染吧。”

林老爹大喜。

他接過船票,猶豫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道:“阿宴,本來這話我沒資格再說,你做到現在已經仁至義儘,那丫頭就是自己把自己的福氣給作沒了,但那是我女兒,我沒辦法不擔心她,林叔能不能再厚著臉皮問你一句,要是,要是阿染她心裡還有你,你會不會再考慮考慮你們的婚約?”

要是她心裡還有你。

江宴按在桌角的手就是一緊,然後慢慢握拳。

他厭惡這一刻不由自主收縮的心。

“她是我的責任。”

他道。

如果她沒跟許二退婚,她自然不是他的責任。

但她退了,還衝著他走過來,他怎麼也不可能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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