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孫世均一臉苦色。

曲清雅父母是市井商人,脾氣可不是小的,還豁的出去。

他跟曲清雅鬨成這樣,這會兒要是去曲家,說不定要被人拿著大棒子追著打。

“清雅很熱愛自己的工作,”

孫世均沒有答林染,自顧道,“你跟她說,讓她回學校吧,就算我跟她有一個人要走,走的那個人也應該是我。”

為了這份工作,她一直拒絕嫁給他。

如果她一早願意辭了這份工作,他們早就已經結婚了。

或許她隻是不願意嫁給他。

孫世均滿嘴苦澀。

“這話倒是真的。”

林染點頭,道,“當初是曲老師先過來的吧,你非要追過來,追過來還讓自己爹媽羞辱她,自己就站在一邊長籲短歎,孫老師,說實話,但凡江宴有你性格半點特質,他湊過來,我都能一腳把他踹翻。”

更彆說訂婚了還跑過來唧唧歪歪。

孫世均:“......”

他差點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能找回自己的話,繼續道:“你跟她說吧,她願意回來的話,我立即遞辭呈。”

說著又頓了頓,道,“林染,我知道你對我意見很大,我的確遠遠不及江先生,但我跟江先生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

他又苦笑了一下。

能一樣嗎?

林染跟江宴兩家門當戶對,兩人從小訂婚,青梅竹馬,就算兩人不想在一起,父母也要拚命撮合他們。

現在江宴更是無父無母,聽說還要仰賴林染的父母起來。

“我知道你跟清雅可能都覺得我騙了她,”

他道,“但我跟顧允芝,並沒有什麼,元旦那天所謂的訂婚,我根本就不知情,不過是兩家設的局,那天之後,我也再沒回過家,所以那天我媽跑來宿舍找我,她才會遷怒清雅,說出那些話。”

林染看他強忍痛苦的樣子,就很想打他兩拳。

她得罵罵他才行。

不然他要是見到曲老師,肯定還會跑到她麵前說這麼一番話。

她聽了都惡心的不行,可以想象曲老師的感受。

“那又有什麼分彆?”

她道,“孫老師,你跟顧允芝訂婚,跟你你事前知不知情,是不是兩家設的局,和你事後有沒有回過家,有什麼關係?事實就是你的的確確跟她訂了婚,訂婚文書簽了,你也不敢反抗啊,你有本事就跟他們反目,撕了訂婚文書,或者直接登報那個訂婚無效啊!”

“事實上你做了什麼?你隻是跑了,但卻默認了這個訂婚,兩家在外麵宣揚你訂婚了,你也沒有反駁,你媽帶著你那個未婚妻堂而皇之跑來宿舍樓,還見到曲老師就汙蔑羞辱她,你不僅不能護著曲老師,還扶著你媽跟大家替你媽百般解釋辯護,請了你媽和你那個未婚妻去你宿舍......你心裡的親疏遠近,在發生事情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去冷靜地去處理好事情,而是不管怎麼樣都要先維護你爸媽這事不是很明顯了嗎?”

看到他漲紅了臉似乎想要說什麼,林染伸手製止他,繼續道,“不要跟我說那個場合你不能讓一個無辜的姑娘下不了台,更不能登報羞辱那個姑娘,她可能會受不了羞辱去死,聽說她家跟你家世交,也算跟你青梅竹馬,既然要跟你訂婚,會不知道你的情況,不知道你並不情願?但她仍然這麼做,不就是你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縱容的嗎?”

“也不要說那是生你養你的爸媽,你是他們的獨子,忤逆他們就是不孝......事實上,你根本從來都沒想過要忤逆他們,反抗他們,你對曲老師百般糾纏,窮追不放,想要的不過一直是曲老師的妥協而已,你既想要做孝子,可又想要愛情,即使曲老師已經明確跟你表達了底線,你還是窮追不舍,死活不肯放棄,中間你爸媽對曲老師的羞辱苛責,你也不曾維護她,你甚至拿那些當成是逼迫曲老師屈服的壓力,就是到現在,你訂婚了,還照樣要追上來。”

“你要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要曲老師去做妾嗎?還是要讓曲老師妥協,給你爸媽下跪敬茶,然後你家裡同意讓你退婚?”

“孫老師,在曲老師眼裡你可能還有些優點,但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

她冷聲道,“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既要還要,貪心貪婪至極的人罷了,你甚至不是懦弱,懦弱的人又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對曲老師十數年窮追不舍不肯放棄?”

“就是到現在,你私心裡是不是還在怪曲老師,怪她你都為她付出這麼多了,你追了她十幾年,你這麼愛她,為什麼她就不肯跟你妥協,不肯嫁給你?如果她肯妥協,肯嫁給你,怎麼還會有現在這些事情發生?”

“但凡她肯矮得下身段,低一下頭,給你爸媽伏小認低,願意辭了工作,從此給他們端茶倒水,給你生兒育女,侍奉翁姑,那你的日子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就工作順利,家庭美滿,母慈子孝,嬌妻稚子,好不得意,你就是人生的最大贏家啊,可是,”

“可是憑什麼?”

“你是個什麼東西啊?憑什麼曲老師要放棄自己的人生去成就你的人生啊?你過去十幾年的死纏爛打,在你自己眼裡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付出,可是在我眼裡,你不過就是像一個強盜,看見彆人家的東西好,不顧對方的意願,拚命拖著想要把她扒拉自己家給自己奴役的強盜而已。”

孫世均一開始被說得麵色漲紅,但到了這裡卻是已經麵色發白,全身發冷了。

隻感覺手腳都凍住,有些哆嗦起來。

他想說什麼,想反駁,可嘴張了張,完全說不出話來。

“啪嗒”一聲,就在這時,林染身後的門卻是突然打開了。

孫世均本以為自己全身已經夠冷,臉麵已經被撕得鮮血淋漓。

但他看到那門打開,他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淡漠著一張臉出來,一個眼神也沒給他,隻是伸手將林染拽進了屋子,然後“砰”一聲關上門時,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湧動了腦門,然後“轟”一聲炸開。

而此刻,還有另外一個人站在下麵的樓梯走道裡。

本來他是來接林染去吃飯的,覺得明天再送她回來考試一樣,可是聽了這麼一番對話,聽到門“砰”一聲響,就在原地站定了一陣,轉身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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