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江宴離開了宴會,一直拉著他的手從季家主廳回到二房宅子她的房間。
江宴沒問她為什麼,隻是順著她。
等她到了房間,停下了,才問她:“剛剛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林染點頭,又搖頭,這事不說是不行的,她可不樂意這種事情揣在自己心裡。
而且這事情總覺得像是複雜了。
像一盤線,繞在了一起。
“不是想起了什麼,”
她道,“我看到了顧盛文跟丁卿卿在床上親熱的片段。”
江宴:“......”
他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之前她說她看到顧盛文和周妍在床上親熱的片段。
他以為那是她以前看到過的記憶。
並且還很惱火。
可是看到顧盛文和丁卿卿?
她怎麼會有顧盛文和丁卿卿親熱的記憶?
如果他記得沒錯,丁卿卿在英國讀書四年,在丁卿卿回港城之前,她都跟丁卿卿並沒什麼交集,丁卿卿跟顧盛文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丁卿卿的確和顧盛文有來往,但不是在之前,而是就在這一個多月之前,他們早過來南洋之後。
林染握住他的手,問他:“你上次說查顧盛文,有查到什麼嗎?”
說完又很懊惱,低聲道,“這才幾天啊,能查到什麼啊。”
更何況他們現在在南洋,之前顧盛文還是在港城......雖然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
“查到了,”
他道,“一個多月前,他突然開始跟丁卿卿過從甚密,一個月前,兩人同時坐了郵輪來南洋,不過外人並不知道兩人是同行,顧盛文坐的是豪華客房,丁卿卿坐的是二等艙,五天前才剛到,一下郵輪,顧盛文就派人將丁卿卿安置在了自己的私宅,自己則去見了周啟生父女。”
顧盛文和丁卿卿分開坐,隻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兩人的關係。
但他不知道一開始就已經被江宴請的人監視,所以自己的行程並沒有怎麼隱蔽,也就被江宴輕易的查到了。
“啊,郵輪,難怪,”
林染喃喃道,“難怪他們床上的那個場景我有些眼熟,原來是在郵輪船艙裡。”
說著臉上還有些紅起來。
“......”
江宴盯著她,一時又是震驚又是語塞。
她失去了記憶,見到認識的人,腦子裡會出現一些過去的記憶,這很好理解。
但她跟人握手,就能看到對方跟彆人的床戲......
“所以,你看到的,”
他有些艱難道,“不一定是你自己的記憶,就,純粹是彆人的,床戲?”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來。
林染很有些尷尬。
但還是點了點頭。
江宴就看著她。
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難以言喻。
好一會兒才又道,“你隻要跟人握手,就能看到彆人的床戲?”
林染:“......”
她呆滯了一下,突然明白他說的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忙搖手。
這要是被認定她但凡跟人接觸就能看到彆人跟人上床的事,她麻煩大了,而且也太尷尬了,忙一邊擺手一邊辯解道:“沒有,以前沒有的......”
說著卡殼了一下。
以前有,以前有看過自己跟他的,那次更絕......
她忙忽略那個,接著解釋道,“以前幾乎沒有,就這一次,不,這兩次,所以我也很吃驚.....可能這個顧盛文真的太重要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這種東西。我也很頭疼,誰想看到這種東西,還是不加遮掩的......”
江宴的臉可見的黑了。
這腦補
起來畫麵可實在讓人不舒服。
林染一把拉住他,道:“我們不要管這個了,這事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我們分析一下為什麼顧盛文會和丁卿卿攪和在一起,她不是跟許亦霖在一起嗎?還跟著顧盛文來了南洋,他們突然來南洋,是不是針對我們的......”
林染心裡“咯噔”一聲,像是抓到什麼,又一時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
且說回顧盛文。
顧盛文就看著林染拖著江宴離開了宴會大廳。
以前的江宴會讓個女人拖走?
以前的江宴也不會有剛剛那樣的動作,神態,語氣。
他的確是很在乎林染。
他在宴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寒暄著,一直待到了散場,也再沒見到林染和江宴。
倒是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兩天之後,林染和江宴就要坐船回港城了。
他去了丁卿卿住著的那個私宅,反反複複問著丁卿卿,幾乎是要把她榨乾的架勢,問得丁卿卿幾乎要後悔找上他。
第二天一早他便又去尋了周啟生。
“殺掉他?”
周啟生震驚不已地看向顧盛文,麵色十分難看,道,“顧盛文,你瘋魔了嗎?江宴兩天之後就要坐船去港城,兩天的時間,我怎麼殺掉他?他要是那麼容易死,早就被人乾掉了,而且他現在幾乎整天跟林染在一起,他一出事,林染要是跟著一起出事了,你覺得季家會善罷甘休?”
顧盛文沉著臉,道:“江守璋都能死,江宴為什麼不能死?”
周啟生被他這話給堵的呀,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憋死。
他捂著胸口坐到椅子上,好一會兒才道:“那是意外,是他們背運在海上遇上了海嘯,顧盛文,江宴已經退出航運業,你們顧家也已經拿到了湧灣碼頭,為什麼要對他趕儘殺絕......顧盛文,做人留一線,和氣才能生財,趕儘殺絕,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招反噬,引來殺身甚至滅門之禍,不值得,沒必要。”
顧盛文低垂著眼。
手上摸著杯子,一下一下的,慢慢道:“郵輪上,是最容易發生意外的時候,你安排人,再發生些意外,醉酒落海,這些都再尋常不過的事,周叔,你應該知道他一直都在追查他父親的事吧,其實就算那事真是個意外,但隻要他認定不是意外那就不是意外。我從小認識他,他的個性我再清楚不過,那就是個瘋子,又狠又瘋,偏偏手段還厲害,等他翅膀硬了,怕是所有從他父親死中得利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不是我想趕儘殺絕,是這樣的人,作為對手,你不在能乾掉他的時候乾掉他,早晚,他就會乾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