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嘿嘿”了一聲。
這事實在不好解釋。
那就隻能讓江宴背鍋了。
曲清雅看她這樣,歎了口氣,伸手拂了拂她頰邊的頭發,道:“照理你跟江宴兩情相悅,他對你也是真的好,
我不該亂說什麼,但阿染,我覺得你還是得保持點理智,太強勢的男人,又太愛你,控製欲怕是也很強,你若沒有自己堅定的主意,可能就會慢慢失去自我......阿染,我不希望你這樣。”
“放心好了,”
林染笑,道,“他管不了我,那個,是有原因的,他對我唯一的要求大概就是我彆睡彆的男人了。”
曲清雅:“......”
“口無遮攔。”
曲清雅敲了敲她的腦袋,嗔了一句。
“阿染。”
兩人說著話,就聽到後麵突然有人喚她們。
兩人回頭,就看到穿著一身休閒裝的顧盛文出現在了她們身後不遠處。
顧盛文上前,笑道:“急急忙忙買的船票,沒有想到碰見了熟人,這次航行不會太寂寞了。”
說完看向林染身邊的曲清雅,道,“阿染,這位是你朋友嗎?”
林染真不知道這位跟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熟。
“我的老師,”
林染介紹道,“曲清雅。曲老師,這位是港城遠洋航運的大少爺顧盛文,顧先生。”
“顧先生。”
曲清雅禮貌地跟他點頭示意。
顧盛文並不惹人煩,隻是跟她們打了聲招呼,說上了幾句就離開了。
曲清雅看著顧盛文的背影笑,等那背影進了船艙再見不到,才搖了搖頭,道:“也怪不得江宴那麼緊張,你也太招人了些。”
林染看她。
曲清雅就揉了揉她的耳朵,道:“說什麼急急忙忙買船票,我看八成是有心的。”
有心是有心。
但林染覺得這有心八成不是色心而是壞心。
她側了腦袋,道:“顧先生有好幾個女朋友呢,曲老師,我估計他看哪個漂亮女人都是兩眼放光的,彆誤判了。”
曲清雅:“......”
原先還覺得顧盛文長得也不錯,也算俊雅風流的,現在沒法看了。
船上的日子本來單調,但因為有興趣相投的朋友,就截然不同了,變得愜意又休閒。
林染每天和曲老師說話,一起看書,上甲板上討論討論,甚或曲老師拿了自己正在寫的新書給林染看,林染一章一章點評,中間女主角有幾個男朋友,說起經驗,讓她記得最深的竟是身體最契合的那位,林染就驚歎,道:“那是不是應該要多談幾個,這樣才知道哪個最適合自己,不管是心靈還是□□,都能找到最契合自己的。”
“我覺得沒什麼定論,”
曲清雅笑,道,“自己覺得滿足幸福最重要,還有,吃飯也是吃七分飽最舒適健康,什麼東西都不能太過,不管是太重口舌之欲,還是其他的欲望,太過了都不好......當然真正兩情相悅也沒什麼,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成。”
林染就笑。
跟曲清雅說話真真舒服。
是那種越相處越舒服得那種。
她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孫世均始終對她割舍不下。
縱使不是那種讓人昏了頭腦的迷戀,但就是這種帶著幾分清醒的滲入生活,每每你覺得能割舍下,但一割,就恍然若失,生活沒了滋味。
林染過得逍遙,自然就忽視了江宴。
好在江宴也忙得很。
他經常還會去彆的船艙,人影都不見一個。
有一日丁卿卿在一等艙的船尾看到江宴,她猶豫了許久,等跟江宴說話的水手離開,她還是走上了前去。
顧盛文跟她說過,江宴偶爾會到一等艙來。
那日顧盛文給她船票的時候,跟她道:“多謝你給我的信息,有了這些信息,我們有所防範,自然不會讓江宴發展狀大到越過顧家,但更多,卻未必需要,你想讓我幫你除掉他......你試試幫我做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可以安排,讓你們舉家移民去其他國家,有足夠的錢財夠你們一世無憂,不然,不用等將來江宴或者林染來對你或者你們丁家做什麼,你回到港城不久,你們丁家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也彆想著背叛我,去投靠江宴,你應該知道,他這會兒心裡眼裡都是林染,首先,你不可能取代林染,讓他信你而不是信他心愛的女朋友,第一,就你跟我,跟許亦霖的過去,你就沒可能讓他看上你。”
“你放心,你是我的人,多少錢對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隻要你乖乖聽話,替我辦事,我養你幾輩子也沒有問題。”
彼時丁卿卿捏著那張船票,從沒有哪一刻,比那時更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找了顧盛文合作。
更後悔在來南洋的郵輪上,信了他表麵的風度翩翩和溫文爾雅,把自己給了他。
他讓自己離間江宴和林染。
讓江宴對林染起疑心。
最好讓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
“你都不需要做什麼,”
顧盛文笑道,“你不是說過,原本林染應該對許亦霖情根深種,死活都不肯解除婚約嗎?你看我疑心病這麼重的人,最後都信了你,想必你說得讓江宴信你也不難......你應該很清楚,男人心裡最介意什麼。”
丁卿卿就站在陰影處看著江宴跟一個穿著土布衫的水手說話,看了好一會兒,等那個水手從旁邊樓梯往下麵大概控製室去了,他就站在原處,點了根煙,抽了半截,掐滅,她知道自己再不上前他可能就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才咬了咬牙,走上了前去。
“江先生。”
她喚道。
江宴轉頭看她。
丁卿卿還是第一次比較近的距離看江宴。
以前聽說這個人的時候,隻聽說他性格冷漠無常,江家出事之後,林染就甩了他。
這人也破罐子破摔,不想著重振家業,隻是拍賣著家產還債,每日裡在碼頭跟著那些碼頭工人三教九流廝混。
可等她做完那個夢,才知道這人有多可怕。
而這會兒,她近距離看他,看到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確陰沉可怕之外,她發現,這人竟然很好看。
十分俊美。
讓人心生懼意但卻又不得不承認,真的有一種令人震懾心折的吸引力。
但因為那些反反複複的夢境的延伸,她莫名又覺得森寒心慌。
她知道她被影響得太深了。
要不然也不會愚蠢到還未摸清顧盛文的脾性,就跑去找他合作。
卻把自己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