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已經勾勒出了一個故事脈絡。
這個丁卿卿是江宴的人。
江宴利用她破壞了林染和許家二少的婚事,讓林染回到了他的懷抱。
然後又讓她去了顧盛文身邊。
原本他讓她去顧盛文身邊可能隻是為了查他父親的事,結果卻發現顧盛文想要乾掉他。
所以反手就先直接乾掉了他。
顧盛文就栽倒在了這個女人手上。
他死得還真是不冤。
周啟生生出一股怒氣,又出了一身冷汗。
在女兒周妍衝進他的辦公室問他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的時候,他的怒氣升到了頂點。
他差一點就把他跟那個侍應對話的錄音帶扔給了女兒。
但到底忍住了。
顧盛文已經死了。
女兒知道了這事,會原諒死人,隻會把所有恨意都堆到江宴和丁卿卿身上。
她會覺得,顧盛文特意來南洋看她。
江宴卻讓一個女人勾引他,男人的天性,在茫茫大海上,漫長的旅途中,哪個正常的男人能拒絕得了一個曼妙女人的勾引呢?
所以她隻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江宴的蓄意謀殺。
這件事,他再不願插手。
也不願女兒沾惹上。
江宴,就讓顧家處理掉好了。
所以他哄了女兒,道:“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都以為他是在西貢下了船。妍妍,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就算了吧,你要是不開心,就去美國那邊,去姑媽家住一段時間。”
等周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他轉手就把錄音帶翻錄了一份寄去了港城顧家。
且說回林染這邊。
林染在回港之前就向中文大學遞交了申請,其中夾雜了南洋大學校長和幾位教授的推薦信,她在南洋大學第一學期期末功課也都拿到了高分,是全年級第三,中文大學剛成立,一年級生源不多,所以順利拿到了中文大學新亞書院曆史係的錄取通知書,曲清雅也順利拿到了語言及文學係副教授的教席。
曲清雅搬去了大學的教職工宿舍。
林染因為要顧及布藝坊的事選擇了走讀。
當然了也是顧及江宴,要是她選擇住校,兩人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
布衣坊開展得也很順利。
她親自麵試招了兩名原先在製衣廠上班的兩名女工,暫時找染坊借了一間屋子,買了幾台縫紉機就開工了。
行李箱需要拉杆和輪子的配件,她設計之後找了廠家訂做,還在試用階段,就先讓她們就著染布的花色做一些手提袋,斜挎包,背包,染布因為褪過色,顏色反而有些霧蒙蒙的特彆,林染又找了一些布在上麵貼了圖案,做好之後也沒有急著拿出去賣,而是拍照她打算做一個期刊,再把樣包寄去了南洋她姑媽還有兩個之前見過的南洋百貨公司的人。
反正她也不急。
江宴則是在買地。
他登記了一個地產公司新業地產。
四月中旬的時候,遠洋航運的董事長顧鴻森,也就是顧盛文的父親找到了江宴。
江宴見到他並沒有什麼意外,請了他進了屋。
江家大宅空蕩蕩的。
“請坐,”
江宴沒什麼表情,道,“顧生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就不上茶了。”
顧家和江家都是紮根港城幾十年的航運世家。
兩家是競爭對手,因為理念不同親近的人不同,關係也就算不得親近,但卻是熟識的。
顧鴻森坐在江家空蕩蕩的屋子裡還是有些惻然。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座宅子,第一次是給江宴的父親吊唁。
“阿宴,”
顧鴻森看著江宴,直接道,“盛文在你回港的那趟郵輪上失蹤了。”
江宴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哦”了一聲,然後略帶諷刺道:“所以?”
顧鴻森像是完全看不見他冷慢的態度,拿出一盒錄音帶,放到了桌上,道:“這是周氏航運的老板周啟生寄給我的一個錄音帶,是他查問那艘郵輪上一個侍應時的錄音,這個侍應說盛文在郵輪上有一個住在二等艙的情人,叫丁卿卿,他們在郵輪上經常私會,但他同時還見到,這個情人跟你私下也有過來往,就在盛文失蹤的前一天,這個女人還跟你和你未婚妻林小姐都接觸過,但盛文失蹤之後,你們再沒接觸過,是不是?”
江宴可終於抬了抬眼皮,道:“你是想說我跟這個女人合謀殺掉了顧盛文?你既然找到了我這裡,想必也已經把這個丁卿卿調查了個底朝天了吧?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