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去了南洋一趟,他姐跟江宴都跟被鬼附身,換了個人似的。
江宴在林家吃了晚飯才離開。
離開時他跟林染道:“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一起去旗袍鋪子和婚紗店。”
林染擺手,笑道:“不用了,明天曲老師要過來,我跟曲老師還有方姨一起去吧,你去了也就是杵在一邊,她們還能幫我挑......你明天做其他的事情,到時候我給你驚喜。”
曲清雅和方碧珍都要去,江宴便沒再堅持,點了點頭便踩著夜色離開了。
林橋舟跟著他出了門,出了院子追上了他。
江宴回頭看他,他卻又抿著唇死也不出聲。
“你有話想說?”
江宴道,“說吧。”
“阿宴哥,你真的要跟我家姐結婚了嗎?”
他像是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
“嗯。”
“是因為什麼?”
林橋舟看著江宴一向淡漠神色,道,“你是真的想要跟我家姐結婚,還是隻是,隻是因為責任?”
更難聽的他說不出口。
林橋舟從小就很信服江宴。
甚至是崇敬。
他以前也希望他姐脾氣能好一些,能像一些彆的姑娘家一樣,溫柔明理一些,江宴能真的喜歡她,而不是由一個婚約綁著,兩看兩相厭。
這段時間他聽到外麵很多聲音。
關於江宴跟他姐在一起的事。
有的說不過是利用,有的說是責任,江宴迫於無奈才跟他姐在一起,或者純粹是因為他姐勾引。
因為這個他都已經跟人動手了好幾次。
江宴往他麵前走近了兩步,距離兩步遠的時候停下,看定他,道:“在外麵聽了很多閒話?”
林橋舟抿了抿唇。
江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次再有人說,揍不揍人看情況,但記得踩著他的臉說一句,‘生得這麼醜,原來是因為嫉妒,你的臉就算是扭曲成輪胎,我家姐的事,也不是你配提的’。”
林橋舟:“......”
他愕然地看著麵前的江宴,重複道,“扭曲成輪胎?”
為什麼臉可以扭曲成輪胎?
“嗯,”
江宴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你家姐為什麼要這麼形容。”
說完正色道,“阿舟,我記得你以前也總是跟你家姐不對付,但這不妨礙你會為她打架,為她跟彆人拚命,不妨礙你現在,很喜歡她,是不是?”
林橋舟張了口,就聽到江宴道,“我也是。你自己知道,她很好是不是?”
他就那麼呆呆地看著江宴轉身離開,好半天都沒能從他那句話裡出來。
他姐很好嗎?
就,還行吧。
他很喜歡他姐嗎?
就,也還行吧。
他有些彆扭地想。
那要是江宴他很喜歡他姐,想想他姐的德性,一時之間他又覺得江宴好像有些慘?
先前追出來的心情已經完全顛覆。
***
晚上的時候方姨就跟林染說了小姑媽的事,大抵跟之前林姑媽說得差不多。
方姨道:“阿染,你自己也經曆過的,外麵的人傳起謠言來有多離譜難聽,更何況人嘛,一向都是憎人富貴厭人窮,又見不得離經叛道跟他們不一樣,不走尋常路,還偏偏過得富貴的人,一見有這樣的人,就總想把人扒拉下來。”
“這些年我聽說過一些你小姑媽的事,她不肯好好跟一個人結婚定下來,前後交了幾個男朋友,現在也是在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但也沒有結婚,她要是回來了,甚至帶了男朋友回來,彆人說閒話的肯定不會少,但彆人可以說,阿染,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你小姑媽,你都不要說,你小姑媽性子爆,脾氣烈,要是我們家裡人都這樣說她,她以後必不會再跟我們有半點來往的了。”
“你小姑媽是你阿爸最小的妹妹,這麼些年來,他嘴上不說,實際上不知道多擔心她。”
林染點頭,道:“放心方姨,她不說我我就不會說她,”
想了想又道,“就算是她說我,我也會就事論事,不會拿她的生活去說事。”
她也不敢保證呢。
方姨被她說笑,道:“她雖然脾氣烈,但是很好相處的人......跟你以前有些像,說起來,阿染,你現在脾氣倒是好了很多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林染就聳了聳肩。
方姨就不再說這個,又問林染:“過幾天就要去登記結婚,緊不緊張?”
林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本來是一點也不緊張的,因為想著就是去登記一下,可是經過這麼一天,這麼多事的衝擊,想要一點都不緊張大概是不可能的......大概也不是緊張,就是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儀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