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阿宴跟阿染的婚期是我跟祖望一起定的,怎麼,你有意見?有意見就往外麵噴屎?”
眾人:“......”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二伯公發這麼大脾氣,連噴屎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五叔婆被罵得暈頭轉向,眾人的目光下隻覺得臉皮都被人撕了,一陣一陣火辣辣地疼。
而此時也在院子裡的五叔公和他們家其他人,隻恨不得直接鑽到地底下去。
這會兒江宴終於說話。
他道:“仁慈也是有限度的,但凡我再聽到一句不好的流言,你們家乾的那些事,就足夠你們家去監獄裡呆上幾l年十幾l年了,到時候就去監獄裡慢慢說吧。還要,”
他看向五叔婆,道,“我的錢,我的家底,我願意給我太太花,就給她花,關你,關你們一家什麼事?”
說完他就拉了林染的手,衝著院子裡眾人,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擠
到院子門口的村民們道:“阿染沒有懷孕,我們提前登記,是因為我阿媽的遺願,她希望我們一出孝期就成婚。”
“我知道大家這一年很不容易。江氏船運倒塌,很多村民的生計都受到了影響,但流言蜚語,人心晃動,由著有心之人撥弄,這些能不能提供我們振興江氏一族的力量?不能,隻能讓我們江氏成為一旁散沙,各自零落,各自發展。”
“我們還想要我們江氏恢複往日的容光,就必得需像曾經我們族人做到的那樣,扭成一股繩,一起使力,一起捍衛我們族的榮譽,每一個人都為振興我們族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哪怕這個力量很微弱,但集合在一起,也不可小覷。至於少部分人,”
他轉頭看向五叔公五叔婆,道,“如果江氏倒塌,某些人撓心撓肺想的,都隻是想去掏空那基業,想去扒拉出一點東西出來搬回自己家,那我隻會說,這樣的人,我隻會再不視他為我江氏族人,也休想再從江氏謀一分利。”
五叔公五叔婆的麵色一下子白了。
在場的村民麵色也慢慢複雜起來,繼而羞慚的情緒一點一點爬出來,直至席卷整個人。
江貝村其實地處荒蕪,從他們先輩第一天落戶在這裡開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沒有什麼良田,村民主要靠去海邊打漁為生,饑一頓飽一頓,日子過得並不好。
過去幾l十年來,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並不是因為去碼頭扛麻包拿到的工錢高,而是先族長創辦的江氏船運,生意越做越大,族人們背靠著江氏船運,再後來又有林氏染坊,日子才過得越來越好。
江宴父親的死,江氏船運的倒塌,的確撼動了江貝村的基石。
先族長的餘威還在,對先族長一家的敬畏感激愛戴刻進了他們的靈魂。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願意一直追隨者江宴的原因。
但每個人不一樣。
每個人心裡基石的牢固程度也不一樣。
江宴拒絕南洋周氏伸過來的橄欖枝,拒絕他的入資挽救江氏船運,有些人支持,有些人心底未嘗沒有鬆動,為什麼江宴不肯,為什麼他要棄祖宗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祖業,整天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這也是五叔公五叔婆的那些話能順著人心的縫隙插進去,然後把流言傳的滿天飛的真正原因。
如果擱以前,首先五叔公五叔婆一家人不敢,其他族人也不會附和,還轉頭也傳上一傳。
二伯公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一刻,他也意識到,從江宴父親死訊傳來的那一刻,到現在一年多,他做的也並不夠好。
也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刻這般,讓他意識到,江宴已經是江氏新一代的掌權人。
而不隻是先族長的孫子,他的侄孫這個身份。
他甚至有預感,江宴他或許會比他的父親,先族長都要做得更好。
他心底既欣慰又酸澀無比。
江宴說完卻不再理會眾人各異的神色,他拉了林染的手就在眾人的靜默聲中回到了屋子,再上樓。
有人叫他,他便衝那人點點頭,繼續離開。
兩人上了二樓。
那裡曾經是江宴父母的房間,也是現在江家大宅唯一沒有其他人,最清靜的地方。
到了二樓廳房陽台前,他才站定,目光往遠處的大海眺望了片刻,才轉頭看林染,道:“你是不是狐狸精都不要緊。”
林染“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喜歡嘛。”
“嗯,”
他道,“我喜歡。”
他伸手順了順她額前的頭發,道,“我的錢隻要你喜歡也隨便花,我賺錢就是給你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