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認真考慮了好幾天,最終決定接受燕克行的好意,去見了他那個銀行的朋友。
有燕克行的擔保,時聞貸款的過程很順利。
第一期貸款,他總共貸了七十萬。
加上申請下來的三十萬補助,今年的養殖資金應該夠了。
手裡有了錢,時聞的心裡輕鬆許多,做事業更有衝勁。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隻需要好好管理牧場,養殖牲畜,不必再為錢發愁了。
這天,太陽升得老高,時聞才和狗子們配合,將羊從畜棚裡趕出來。
他沒將羊往這陣子常去的草場趕,而是趕去屋側的大水池邊。
水池裡,他早早放好了水,現在已經曬暖了,裡麵投放的驅蟲藥散發出略有些刺鼻的味道。
時聞也是這兩天發現有羊的屁股被馬蠅叮了,從傷口裡麵找到幾條蛆蟲,才想起來,該給羊洗藥浴了。
藥浴用的藥粉是專門找傅蒙推薦的,他說儘管這個牌子的驅蟲藥味道有點刺激,但效果卻很好,給羊用了之後,不僅能防止蟲蠅叮咬,還能將寄生蟲給驅離。
家裡的羊現在羊毛又有些長了,卷卷曲曲的,不少寄生蟲藏在裡麵,時聞也沒什麼辦法,隻能下點狠藥。
時聞給羊群洗藥浴絕對是為了它們好。
羊群卻沒有領這個情。
它們遠遠聞到了味道,就拚命往旁邊跑,邊跑邊叫,踏得牧場塵土翻飛。
時聞加三隻狗子從四個方向圍堵,還是沒辦法堵住羊,還有被羊咬和頂的風險。
儘管時聞知道他家的羊一直有點凶,卻沒想到它們能凶成那樣。
它們停在池子前,大聲地:“咩——”“咩——”叫著,死活不肯下去。
時聞揮動著鞭子,將它們往下趕,它們還能一蹦兩米高,直接從另一端跳上池子邊緣。
它們不敢頂時聞,麵對三條狗子的驅趕,當真敢低頭就頂,為此,嚇退了好幾次狗子們的圍攻。
黑娃還好,黑娃的個頭比較大,又是從小放牧,羊群凶,它更凶,連撲帶咬,收拾了好幾隻羊後,就沒有羊敢往它那個方向逃了。
樂娃跟安娃身形稍小,積威不足,羊往它們那邊跑,它們連咬帶吠,還得瞅準空子躲,沒一會就累得呼哧呼哧。
時聞看著兩隻小家夥,感覺今天無論如何也得給它們加大塊牛肉才行。
太辛苦了。
還有這破羊,實在不行,乾脆把裡麵的刺頭挑出來賣了算了。
一人三狗努力控製著羊群,都累得夠嗆。
就在他們跟羊鬥智鬥勇的時候,遠處有摩托聲傳來。
時聞和三隻狗子齊刷刷轉頭去看。
隻見斯克維爾正騎著摩托車朝他們駛來。
斯克維爾遠遠就喊:“時聞——給羊洗藥浴呢?要幫忙不?”
“你能幫一把就最好了。”時聞抹著額頭上的汗,“羊
反抗得太厲害了,有點控製不住場麵。”
斯克維爾將摩托車停在時聞家院牆底下,走路過來:“羊不肯下去?”
時聞喊:“是啊,主要太能跳了,要不是確定這些家夥是綿羊,我還以為我養了一群山羊。”
斯克維爾哈哈笑起來:“你第一次給它們洗藥浴沒什麼經驗,等多趕兩次,你就有心得了。”
“等應付完這次再說吧。”時聞大聲叫完,請斯克維爾去到安娃和樂娃中間,“你幫我在那個角落堵著它們好了,它們有點欺負小狗。”
斯克維爾路過安娃的時候彎腰揉了一把,憐愛道:“真是辛苦了。”
安娃大聲:“汪!”
有了斯克維爾加入,總算把羊群結結實實地堵在了池子裡。
羊群泡在刺激的藥水裡,叫得更大聲了,“咩啊”“咩啊”的,跟打鼓一樣,時聞的耳鳴都快被叫出來了。
時聞等它們泡夠了時間,才指揮著黑娃讓開,放開口子,讓羊群跳上岸。
羊群上岸之後,驚魂未定地狂奔了一會兒,這才鎮定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低頭吃草。
接下來,隻要等它們休息好了,把它們趕到特定的草場就行。
這個步驟不用時聞出馬也可以,三隻狗子已經能熟練地將牛趕出去吃草了。
不過三隻狗子累得直喘,也得休息好了才能繼續工作。
時聞心疼地拿水壺喂了三隻狗子水,又給它們吃肉乾。
照顧完三隻狗子之後,時聞才有空招呼斯克維爾。
“今天真是辛苦了。”時聞帶著斯克維爾往畜棚走去,“你要是不來,我肯定弄得特彆狼狽。”
斯克維爾笑:“我看你家的池子以後得裝個頂才行。”
時聞:“我也是這麼想,裝個頂,起碼它們以後就跳不出來了。”
斯克維爾略說了幾句,很快問牛的事:“你家的牛最近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暫時沒看出來,它們吃睡都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那兩頭懷孕的牛肚子大了一些。”
“有些牛孕早期確實也會顯懷,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走進牛棚。
時聞家的四頭牛都在牛棚裡,沒有趕出去。
斯克維爾先檢查“好脾氣”和“大個子”,而後重點照顧兩頭懷孕的牛。
他拿聽診器聽了好一會,又給牛做了體格檢查:“沒什麼問題,胎挺穩的。你家這牛羊都養得挺好,膘肥體壯,看著就不一般。”
說著,斯克維爾順手拍了拍牛的脊背。
他去過那麼多戶牧民家,牛羊比時聞養得好的還真沒幾個。
想到這裡,斯克維爾說道:“你之前不是托我打聽病牛的消息嗎?我這邊有三戶人家,總共五頭母牛想賣,都是黏膜病,病程在中期,情況比你之前買的那三頭牛要好,你要不要看一看?”
時聞正給剛做完檢查的牛解開韁繩,聞言示意
斯克維爾繼續:“都是哪裡的人家?”
斯克維爾:“我們鎮一戶,隔壁鎮兩戶,你要是感興趣,我帶你去看看,情況究竟怎麼樣得你親自判斷。我就是幫忙拉個線,具體的事情得你們自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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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連忙點頭表示明白:“辛苦了。”
擇日不如撞日,時聞將關著的四頭牛也放出去,跟斯克維爾看病牛去了。
他們先去有兩頭病牛的那戶人家。
那戶人家是個養殖大戶,家裡養了上百頭牛。
牛一出問題的時候,他們家就意識到了,並且及時做了隔離,請斯克維爾去治療。
最終,病情比較嚴重的就兩頭。
現在他們家發現這兩頭牛可能救不回來後,便想賣給時聞,挽回點損失。
時聞和斯克維爾到那戶人家的時候,男主人滿臉愁容地出來接他們。
男主人的普通話說得不太好,主要靠斯克維爾翻譯。
斯克維爾給時聞大致翻譯了一下情況,男主人直接帶他們去牛棚中看病牛。
病牛隔離在冬天專用的保暖牛棚裡。
牛棚的窗戶開得很小,裡麵有些昏暗。
時聞一進去就聞到了黏膜病特有的臭味,臭味中還夾雜著草料和糞尿的氣味。
他伸手揉了一下鼻子,很快便敏銳地察覺到,除了這些氣味之外,其中還有一種微妙的,類似於奶臭味的氣味。
他一時沒想起來,這究竟是什麼味道。
轉了個彎,時聞看見牛欄上方用電線拉了個小燈泡。
電燈被打開,燈光照亮底下小小的牛欄。
一個蒙著頭巾的中老年女性正將一個大鐵桶放在牛肚皮底下,伸手擠著奶牛腫脹的□□,奶牛的奶水如絲線一般射進桶裡。
時聞猛地反應過來,那股奶臭味就是牛奶的味道。
時聞詫異:“生病的是奶牛?”
不待男主人回答,斯克維爾先給時聞解惑:“是啊,本地最常養的就是奶牛,它們本身就在產奶期。”
男主人用本民族的語言認真對斯克維爾說了一句。
斯克維爾翻譯:“他說他家的奶牛產的奶可好了,又香又醇,還帶著淡淡的甜味,比絕大多數人家的牛奶都要好喝。”
時聞看著正在擠奶的婦女,遲疑道:“這個牛奶還要嗎?牛不是生病了嗎?”
黏膜病雖然不是人畜共患病,但它是一種熱性、急性傳染病,牛患病後,產出來的牛奶肯定被汙染了。
按照書上的建議,這樣的牛奶肯定是不能喝的。
斯克維爾解釋道:“不喝也要擠,牛奶留在□□裡,容易造成□□腫脹發炎。”
時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斯克維爾將時聞的話也翻譯給男主人聽。
男主人朝時聞說了一小段話。
斯克維爾對時聞說道:“他說他家的奶牛很好,剛六歲,你要是買回去,治好了能接著產奶,
而且它已經懷崽了,再照顧幾個月,就能產下小牛犢。”
奶牛懷有崽子這個,時聞倒是看出來了。
他們這裡的奶牛基本三年懷兩胎,奶牛懷孕了也能繼續產出牛奶,直到臨產前兩個月左右,才沒有牛奶。
時聞對這家的牛頗感興趣,走上前去認真檢查。
這家共有兩頭牛,都是六歲的正當齡奶牛,五月份的時候也統一人工授精了,明年二月左右就能產下小牛犢。
前提是,這兩頭牛的黏膜病還能治好,且小牛犢還能保住,不會流產。
兩頭牛都病成這樣了,肚裡的牛犢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說。
時聞繞著兩頭牛走來走去,看身條,看牙齒,看蹄子,看骨架,能看的都看了。
男主人見他一直猶豫不決,顯得有些著急。
最終,時聞請斯克維爾翻譯,表示願意買下這兩頭牛。
男主人的眉頭鬆了一些,聽到他說想用三千一頭的價格,卻表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