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聰崽留在家裡看家。
時聞回到家,先衝家裡喊了一句:“聰崽——”
話音未落,一個胖乎乎的黑團子從屋子裡跑出來。
它邊跑邊呼嚕,光從腳步,都能看出它的雀躍。
聰崽跑出來,眼看要跑到時聞腳下,隔著五六米的時候,看到了燕克行。
它一下刹住了腳步,舉著前爪,毛茸茸的臉上帶著遲疑,看起來還有點害怕。
也不知道它一隻貓,臉上的表情怎麼會豐富到這個地步。
不過這家夥向來人性化,也很會審時度勢,估計感覺到燕克行的不一般了。
時聞笑笑,幾步走上前去,撈起聰崽擼了兩把,帶著聰崽往燕克行那邊走。
聰崽有點急:“喵喵喵?”
它的夾子音差點夾不住,露出粗噶的本音來。
時聞托住它的前胸跟屁股,讓它坐在自己手臂上,笑道:“彆怕,燕叔叔是好人。”
說著,時聞將聰崽往燕克行手裡一塞,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
他將聰崽交到燕克行手上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指接觸。
燕克行的體溫一向很高,手非常溫暖。
時聞碰到燕克行的手指時,手指像過了電一般。
他驚訝地抬起頭,正好跟燕克行對視。
此時,時聞臉上笑意未收,他清楚地在燕克行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的臉。
燕克行顯得非常專注,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時聞在這一刻,心跳漏了兩拍。
時聞飛快掩飾住心頭的異樣,若無其事地退開半步。
燕克行抱著貓,看起來沒什麼特殊反應。
喜歡之類的,暫時看不出來,但裡麵絕對沒有厭惡。
時聞心裡有數了。
聰崽在燕克行手裡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一聲,隻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時聞,表情弱小又無助。
燕克行低頭摸了一下它的腦袋,又撓了撓下巴,聲音低沉而溫柔:“彆怕。”
聰崽嬌弱又甜美地:“咪。”
時聞也算是跟聰崽相處一段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聽見它這麼弱聲弱氣地“咪”。
這家夥以前都是喵喵叫的。
果然是聰明崽,最會看菜下碟。
聰崽在燕克行懷裡待了一會兒,確定燕克行不會對它怎麼著之後,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還用腦袋去蹭燕克行的胸膛,極儘諂媚地咪咪叫。
時聞簡直沒眼看了。
時聞帶燕克行進屋,安排他睡上次睡過的那個房間。
燕克行擼了一會貓,去洗乾淨手,過來跟時聞一起套被子。
聰崽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腳邊,挨來挨去,時不時小小地“咪”一聲。
時聞給燕克行拿了他上次選的那套被褥:“剛剛洗曬完,這次你回去之後我就不洗了,關好房門,等你下次過來再住。
”
燕克行手上麻利地動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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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抬頭看了他一眼。
答應這聲,這是在默認下次還會來嗎?
時聞沒有問出來,不過心情明顯地變好了許多。
燕克行在時聞這裡住了一晚,因為還有工作,隻得先回去工作。
時聞內心中對他充滿了不舍,卻也不好留他。
燕克行走的時候說道:“下次休息的時候再來找你玩。”
時聞笑:“來幫我乾點活吧。”
燕克行:“也可以。走了。”
燕克行騎馬離開。
時聞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等徹底看不到後,回去畜棚開始工作。
時聞今天要繼續翻曬牧草。
除此之外,還得擠奶,放牧,檢查牲畜,清理畜棚,修補牧場的鐵絲網,整個人忙得很。
最近天公作美,一連好幾天都是晴朗的大太陽。
時聞用手感覺了一下,感覺牧草曬得差不多了。
他將牧草拿在手上的時候,可以輕輕將牧草折成兩段。
這就說明牧草已經曬脆了,裡麵的含水量很低,可以卷成草捆長期儲存了。
為了確定這批牧草不會出問題,時聞特地買了測試濕度的儀器,抽樣檢查曬製的牧草。
陽光下,時聞彎著腰抓了一把手底下的牧草,放到檢測器裡檢測。
檢測器很快顯示牧草的濕度:百分之六。
“百分之六。合格了。”時聞將手中的牧草放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在備忘錄裡記錄下這次的數據。
他的備忘錄裡還有一排數據,都是今天的檢測結果。
這次曬製的牧草濕度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六之間,完全符合製作草捆的標準。
網上建議草捆的濕度要低於百分之十七,其實最好低於百分之十五,要不然就會有發黴的風險。
無論如何,牧場上這些乾草的濕度都很符合製作草捆的要求。
時聞開著租來的捆草機,將曬好的牧草一點點製作成草捆。
製作好的草捆就這麼堆在牧場上,像一個個胖乎乎的麵包卷。
遠遠望去,藍天白雲青草,加上一個個草捆,看起來特彆像童話裡的景象。
在製作草捆的時候,乾牧草的氣味散出來,帶著一點清甜氣息。
在乾燥晴朗的夏末,這個氣味可謂非常好聞了。
時聞按部就班地一點點將牧草捆成草捆,又用車將這些草捆送到倉庫裡去。
倉庫就是之前養過病牛的大倉庫,他已經仔細清洗乾淨並消過毒了,裡麵陰涼乾燥,帶著消毒水淡淡的氣息。
他像螞蟻搬家一樣把這些草捆搬到倉庫,再堆成草垛。
堆好的草垛青灰色,像柔軟的大床。
時聞每次進來的時候,看著滿牆的草垛,內心中都充滿著成就感。
時聞趕上了好時候,在割草,曬草,製作草捆的
過程中,全程都沒有下一滴雨。
後麵的人家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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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時聞出去放牧牛羊的時候還好好的。
中午,天空中漸漸堆積起了雲。
接著,雲朵變得灰藍,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了。
時聞原本還想午休一下,看到這個情景,趕忙穿上衣服,騎著摩托車帶著狗子出去,打算把牛羊先趕回來。
他家還有懷孕的母牛,可不能讓它們淋雨。
除了天空中漸漸堆積的雨雲,風的氣味也不對了。
上午吹過來的風熾熱而乾燥,這時候的風則清涼中帶有一絲水汽,風卷著草段在空中打著璿兒,把人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時聞做手勢指揮著狗子們稍微快一點。
一人三狗都陷入了緊張的情緒當中。
好在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家的牛羊比較聽話,並沒有搗亂,而是一直配合著往家走。
快走到畜棚的時候,時聞讓三隻狗子去包抄,順便把待在水渠邊的鵝一起趕回去。
儘管鵝並不怕雨淋,但還是趕回去比較安心。
眼看著家裡的小動物們漸漸接近畜棚,時聞稍微放下了心。
他拿出手機打算看看天氣預報,卻發現村裡的微信群中大家都在聊天。
【好像真要下雨了,這破天氣預報真不準。】
【完了,我家的草才剛割下來,被雨一淋,這下要糟了。】
【我家的也是,上午才割的,還想著好好曬幾天,曬成乾草。看這種情況,隻能抓緊時間收回來,製成青貯了。】
【要幫忙不?我現在有空。】
【我家的草已經收回來了,暫時不用。】
【我家也初步弄好了,不過馬老漢家的草是不是快曬乾了?他家的草收完了嗎?】
【沒呢,我剛趕過來,正在搶收,你們誰有空過來幫一把。我不說了,繼續乾活去。】
【我有空,我馬上就來。】
【算我一個,我跟我媳婦一起過來。】
時聞知道馬老漢。
他家是少數民族家庭。
馬老漢家的兒子在十多年前病死了,兒媳又出了車禍,隻留下兩男一女三個年幼的孩子,留給老兩口拉扯著。
村裡給他們建了檔,平時鄉鎮上挺照顧他家,附近的村民也沒少幫忙。
時聞看著正在進新畜棚的羊群,估計十多分鐘就能把牛羊全都趕入欄中,便在群裡說道:【也算我一個,關好牲畜我就來。】
時聞打著手勢,讓狗子們快一些。
狗子們跑起來,從三個方向將羊群往畜棚裡逼。
羊群騷動起來,習慣性地順著狗子驅趕的方向跑,沒幾分鐘就全進畜棚裡了。
時聞沒空多管,順便把牛群和鵝群一起趕進空畜棚裡暫時關好,而後關了畜棚的門,騎車去馬老漢家。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一三十個人在忙了。
大家熱火朝天地乾著活——耙草的,搬運的,卷草捆的,開車的,每個人都在揮汗如雨。
大地上,一個個草捆很快成型,又被人搬到了車上,運到了馬老漢家的倉庫中。
彆看草不值錢,這麼多草要是被雨淋壞了,冬天起碼得花幾萬塊錢買草料。
馬老漢家本來就不寬裕,這筆錢花出去,肯定得讓一老心疼好幾年。
時聞過來之後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加入了搬運的人群中。
他力氣大,直接一手拎一個草捆,搬到搬運車上。
一般男人這麼拎一次,兩次還行,多拎幾次,肯定拎不動。
時聞卻一趟又一趟地搬運著,動作絲毫不見變形。
大家一起動手,總算在雨點徹底落下來之前,將所有乾草收進了倉庫中。
最後的這幾分鐘,大家或多或少淋了點雨。
雨水跟汗水交織在一起,讓除時聞外的每個人都顯得疲憊而狼狽。
時聞不一樣,他搬了這麼久草捆,也沒怎麼出汗,更沒出油,整個人清爽乾淨,連發型都沒怎麼變。
傅蒙拍著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看著斯斯文文,力氣這麼大。”
時聞笑笑。
因為血統的關係,他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類好得多。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帶幾隻狗子就能養幾百頭牛羊。
大家熱熱鬨鬨地擠在廳裡,或站或坐。
馬老漢家燒了奶茶出來招待大家。
他家的小孫女用手端著大黃油盤子給大家送黃油。
小孫子則雙手提著巨大的茶壺,因為力氣不夠,還略微挺了一下肚子,借助腰腹的力量提起茶壺。
在場的男人們連忙接過兩兄妹手中的東西。
一個男人用大掌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笑著讚揚道:“真是小男子漢!”
另一個婦女見狀,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也誇:“也是個好女郎。”
馬老漢連忙招呼大家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