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虎崽回到家後,很快就跟家裡的聰崽及狗子們混在了一起。
它倆個頭小,牙齒軟,混在一堆貓貓狗狗中,還混成了跟班。
時聞原本以為虎崽會很難養,沒想到燕克行搬過來了,接手了大部分事宜,弓疆三人偶爾也過來幫忙擼虎崽。
最後事情落到時聞肩上的,便少之又少了。
這天,燕克行去開會,弓疆三人將今天家裡的羯羊、種羊和母牛帶出去放牧了,狗子們和虎崽也跟著出去了,隻剩下母羊。
時聞打算給它們做個孕檢,特地將它們留了下來。
時聞自己不會做孕檢,得拜托獸醫斯克維爾。
斯克維爾十點多才到,背著藥箱,提著便攜獸用B超機,氣喘籲籲地朝時聞道歉:“早上有頭母牛難產,幫忙接生去了,沒想到拖了那麼長的時間。”
時聞接過他手裡的便攜獸用B超機:“怎麼會難產?”
“配了不合適的種。”斯克維爾歎氣,“有些養殖戶貪圖效益,明明這是中等體型的母牛,卻配了大型公牛的凍精,懷上的牛犢也大,靠它自己根本生不下來,隻得我們去硬扯,將牛犢拉出來。”
時聞皺起了眉頭:“那對母牛的子宮不太好吧?”
暴力拉扯,那牛多疼啊?
“誰說不是,我今年就治療過幾十頭子宮被扯壞的牛了。”斯克維爾說得生氣,“好些人都沒了規矩,光奔著利益去了。”
這個話題不太適合深入,有違獸醫的職業道德。
斯克維爾抬頭看著時聞家新出現的鐵絲網,轉移話題道:“你這牧場變化真大,怎麼加了那麼多鐵絲網?”
時聞:“牧場大嘛,稍微分隔一下,方便放牧。隔開來了,我想把牲畜趕到哪片草地就能趕到哪片草地,不怕它們亂跑。”
現在時聞的牧場被分為三部分,每個部分占地約一千畝,被時聞命名為“一號牧場”、“二號牧場”及“三號牧場”。
時聞確定飼育虎崽後,委托方便派了工程隊過來,為牧場修建並修補鐵絲網。
這支三十多人的工程隊,隻用了幾天,就將所有鐵絲網都安裝好了。
時聞現在放牧特彆方便。
斯克維爾看著鐵絲網點頭:“這樣倒不錯,以後牲畜多了,買了新畜回來,隔離起來也方便。”
不愧是獸醫,總想著老本行。
時聞笑笑,帶著斯克維爾走進新畜棚:“母羊都在這裡了,你看看要怎麼弄?”
斯克維爾:“油漆準備好了嗎?”
時聞點頭,拿出紅黃藍三種無毒油漆在斯克維爾麵前晃了一下。
他們今天給母羊做檢查,也是為了查清楚母羊懷了多少胎。
查出來了,就要及時做好標記了。
母羊懷一胎到三胎的情況都是可能出現的。
隻有一胎的話,母羊的負擔比較小,可以照常放牧,不必特地關照。
懷兩胎或三胎,主人就要注意給它補充營養,並看情況隔離飼養,精心照料。
萬一照顧不好,母羊容易患上羊妊娠毒血症,俗稱雙羔病,很可能母子雙亡,那損失就大了。
懷孕的母羊價值幾千,多損失兩頭,一個月就白乾了。
時聞找了個空房間,給斯克維爾做臨時的檢查室。
斯克維爾在房間裡調試便攜獸用B超機,準備檢查。
時聞去將懷孕的母羊一頭頭牽過來。
他家的母羊在他麵前都比較溫順,稍微拴住羊角,就可以檢查了。
又一隻羊牽過來,斯克維爾彎腰將探頭放在母羊肚皮上,兩人一起看小小的屏幕。
時聞看不太明白圖像,斯克維爾卻能憑借經驗輕易地分辨出來:“懷了兩隻。”
時聞“哦”了一聲,拿起無毒油漆,在母羊頭頂噴了黃色小點。
他依靠顏色做記號,懷單羔的羊噴紅色,雙羔的羊噴黃色,三羔的羊噴藍色。
他的羊自然懷孕,單羔的最多,雙羔的少,三羔的最少。
情況還算理想。
兩人一個測,一個噴,一個多小時就將一百零五隻羊全部檢查完了。
斯克維爾:“你家這羊養得挺好,挺健康,接下來注意加強營養,彆太累著它們就行。”
時聞:“行,我知道了,下個月再找你過來看看。”
“沒問題。”斯克維爾收好儀器,笑著說道,“你平時遇到問題可以直接微信問我,我看到了都會回答。”
時聞也笑:“我知道了。”
時聞送斯克維爾出去,又將檢查過的羊趕到一號牧場放牧。
羯羊、母牛等在三號牧場,正好分隔開來。
牧場裡有許多事情要忙,時聞將羊帶出去放牧之後就回到了院子。
牧羊犬們都在三號牧場,時聞想著,既然有了鐵絲網,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不必特彆擔心。
於是他放好羊之後,也沒怎麼去巡視,直接讓羊在牧場上待了一天。
傍晚,出去放牧的弓疆三人將羯羊、狗子和虎崽趕了回來,時聞才去帶母羊回來。
沒想到這一去,他才發現,母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追了,全都臥在草地裡,氣喘籲籲,看起來累得不輕。
有好幾隻羊身上還有傷痕。
尤其一隻母羊,耳朵被撕裂了,耷拉在一邊,血染紅了半個身子。
看到時聞來了,母羊們有氣無力地朝他“咩啊”地叫起來。
有好些母羊直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時聞怎麼也沒想到,他就半天沒來,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趕忙上去查看,又一隻隻安撫母羊,將它們拉起來。
他家的母羊比較頑強,雖然被襲擊了,但胎坐得還算穩,暫時沒見紅沒流產,也沒有死亡。
他轉了一圈,找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東西追的羊,草場上也沒有監控,隻
好先將羊趕回去,給羊處理了傷口再說。
弓疆三人還待在他的牧場中,見到他趕了一群染血的羊回來,都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羊怎麼還受傷了?”
“我也不知道。”時聞疲憊地說道,“可能被什麼野生動物襲擊了?”
藺誠騫檢查過後,說道:“可能是狼或狐狸。”
“可能吧。”時聞在家裡找出藥品和消毒劑等,“我先去給羊處理傷口。”
弓疆趕忙道:“我們也去,給你打下手。”
弓疆三人一過來,家裡的四隻狗子、兩隻虎崽和聰崽也跟了過來。
除黑娃外,剩下三隻狗子,兩隻虎崽和聰崽都隻是出於看熱鬨的目的才跟了上來。
黑娃的表情則十分凝重,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
黑娃是隻領地意識和自尊心都非常強的牧羊犬,看著母羊受傷,它憤怒又自責,在原地轉來轉去。
其他狗子、虎崽,包括聰崽在內的小家夥都不敢惹它。
時聞忙著處理羊的傷口,也抽不出時間來仔細安慰它,隻能用臂彎抱了一下它的脖子,蹭了蹭它的腦袋,做無聲的安慰。
受傷最重的就是那隻耳朵差點掉了的母羊,時聞用消毒水給它清了創,又將它綁在欄杆上,請弓疆三人幫忙按住,然後用針將它的耳朵縫好。
儘管擦過麻藥,羊還是疼得咩咩叫,幾個人簡直按不住。
真是遭大罪了。
時聞恨恨地想,彆讓他逮到傷羊的家夥,要不然他肯定要揍一頓,管它什麼野生動物。
弓疆看著也不太好受,說道:“要是我們分成兩隊,彆一起去放羯羊就好了。”
藺誠騫慫慫地:“等老師開完會回來發現羊受傷了,肯定會罵我們。”
時聞知道藺誠騫這麼說,是想求自己說情。這事本來也怪不到他們三人頭上,便搖搖頭說道:“不會的,燕克行不是那種會遷怒彆人的人。今天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
弓疆還是不放心:“時哥,要不晚上我們留下吧?你一個人在這裡太不安全了。”
時聞拒絕道:“不用,這麼多隻牧羊犬在這,要是野獸敢來,倒黴的是它們。”
今天隻是疏忽,出了意外。
然而牧場上出意外實在太正常了,一輩子不出意外才是奇跡。
時聞幫著羊處理好傷口之後,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他請弓疆三人吃完晚飯,便讓他們開車回市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