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家裡的母羊們生下羔子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
春天似乎一夜之間就回到了大地上。
時聞從院門口看出去,近處的草枯黃著,遠處卻能看見一層綠意,嫩嫩的,非常不顯眼,隻冒出了小小的芽。
然而這已經是春回大地的信號。
草原的草綠得不明顯,水渠兩邊的草卻真正長出嫩芽了。
這些草芽清甜鮮綠,跟乾草、青貯及精糧等,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口感。
時聞趁著天氣好將豬牛羊放出來的時候,它們全奔著溝渠邊去,就為了采食這抹鮮綠。
時聞將家裡的鵝也放出來了。
他們家孵化了兩次鵝,現在一共有一百隻小鵝和二十一隻大鵝。
這些鵝對剛剛解凍的溝渠接受良好,一出來就嘎嘎地往溝渠裡跑,完全不懼寒冷,隻高高翹起屁股,鑽到水下叼小蟲小魚吃。
草原上的草都綠了,也該種植牧草了。
時聞看群裡,村裡人也是這個意思,大家都想著趁天氣晴好,抓緊時間把牧草種下去,等過兩天下雨,正好方便牧草發芽。
大家在群裡商量了一番,去找師傅排隊耕田。
時聞隨大流地去找了師傅,因為今天去得比較早,排隊排到了三十四位,很快就輪到了他家。
師傅確定他家一共要耕六百畝後,感慨地說道:“看來你家今年打算大乾一場了。”
時聞:“那是,我已經有經驗了,今年多養點,多掙點,免得浪費那麼大個牧場。”
師傅:“那你真有天賦,好些年輕的牧民,養十年八年都養不明白。”
“有天賦是一方麵,主要得學。”時聞歎著氣說道,“我白天放牧,晚上學習,這日子快過一年了。”
師傅哈哈笑起來:“學著學著就會了,等哪天你發現沒什麼東西可學,就到寫書教彆人了。”
時聞要種六百畝牧草,在牧區來說,這個種植麵積已經算比較大了,好些人家整個牧場都沒有六百畝。
他在附近幾個鎮,甚至N市都很出名。
現在他想大乾一場,引來了好些人的注目。
N市幾個協會跟小團體熱情地跟他接觸,並邀請他加入本團體,還請他吃飯喝酒。
時聞沒想到剛開年就這麼歡迎,不過沒什麼交際的意思,就都婉拒了。
這天,傅蒙他們聊起天來的時候說道:“這些人都挺有資源,你要是跟他們熟了,以後買賣牲畜就方便多了。”
時聞笑道:“我就是不跟他們混,以我家牲畜的品質,買賣起來也不難。”
張德元:“我們時聞不是那種喜歡交際鑽營的人呐。”
時聞:“主要是沒空,要是有空,我其實也不介意多交一些朋友。現在不行,這一天天的,牧場的事還忙不過來,哪有空搞這些那些?”
傅蒙:“春天正是最忙的時候,誰家都差不多。”
張德元
這就不同意了:“哪個季節不忙?春天接春羔、種牧草,夏天打草、剪毛、打理牲畜,秋天捆草卷、儲存青貯,冬天還得育肥……”
傅蒙連忙打斷:“相對來說,還是春天比較忙。哎,不扯了,曲助理說要把紫花苜蓿種子送過來,二十一號下午兩點在村口領,你們到時候記得來領。”
時聞早就惦記著這事了,傅蒙一說,他立刻說道:“那我到時候肯定準時過來排隊。”
馬上要種紫花苜蓿,時聞抓緊時間,又施了一次底肥。
他之前還擔心牧場那麼多牲畜糞便,每次要聯係肥料廠的人上門來收,會不會很麻煩?
沒想到隨著養殖的擴大,他們根本存不下糞肥,每次一發酵好就拿去給牧草施底肥了。
馬老漢他們十分眼饞他家的肥料,要了好幾次,時聞都勻不出來。
三千畝的牧場實在太大了,他家去年總體來說,養的牲畜也不算多,肥料非常有限。
今年應該會好很多。
紫花苜蓿的種子有眉目了,時聞還打算種紅豆草和羊草。
這兩種牧草的種子還沒有下落。
他之前想在市麵上隨便買一點,現在看來,紫花苜蓿的種子這麼好,剩下兩種混播的牧草隨便糊弄,好像又有點不甘心。
楊以清知道後,對時聞說道:“紅豆草我這邊沒有資源,羊草的話,我有個同學家就是種羊草的,他家的羊草常年出口到世界各地,非常受歡迎,我們牧場要是需要,我可以幫忙聯係一下。”
時聞聞言問道:“國內的嗎?”
“不是。瑞國的一家畜牧公司,不過國內也會進口,檢疫和進口申請什麼的應該不難辦。”楊以清對這些專業知識記得很清楚,“前年他跟我炫耀過,說我國好幾個公羊育種站都在用他家的羊草,我就留心了。”
時聞:“能說說他家的畜牧公司叫什麼名字嗎?我查查。”
楊以清很快把相關資料發了過來,時聞上網認真查過,發現瑞國那家畜牧公司生產的羊草確實出色。
國內的幾個大型購物網站有專門出售他家的羊草的賣家,乾草賣出了肉類的價格,消費者的認可度還是很高,底下的差評很少。
無論從論文,還是客戶口碑來看,這家的羊草種子都值得購入。
綜合判斷後,時聞將這事交給楊以清。
楊以清很快反饋回了報價。
那家畜牧公司報給時聞的價格是一百一十塊一斤,而時聞了解到,華北那邊的育種站和畜牧公司買羊草種子都要一百三以上。
看來對方看在楊以清這個同學的麵子上打了折。
時聞判斷之後,買了三百斤。
三百斤勉強夠用了,等明年,他留出了種子,可以嘗試用自家羊草的種子種植,那樣成本會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