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摸了摸羊毛:“差彆大是大,不過想要以幾百幾千的
價格賣出去,恐怕比較難。()”
那就得找認識的人了。?()?[()”張德元說道,“不然你先讓老傅他們彆來,我去找人問問,看有沒有人要這樣的羊毛?”
時聞看著手底下的羊:“也行。”
張德元說道:“那你先彆剪羊毛啊,他們那種大公司對羊毛的品質特彆挑剔,一般需要現買現剪。”
時聞:“這個沒問題,隻要能賣出去,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先給我一點羊毛,我作為樣本給彆人看。”張德元拿起剪刀,“算了,我自己來剪吧,剪肚皮下的。”
張德元拿了羊毛興衝衝地走了。
時聞打電話給傅蒙幾人,說計劃有變,可能要過兩天再剪羊毛。
傅蒙他們也不在意,表示需要再叫他們,然後各自忙牧場裡的事去了。
晚上,燕克行回來,見家裡的羊都還沒剪毛,問:“今天沒空剪羊毛嗎?”
時聞將事情說了:“可能要過幾天再剪,買家也許有要求。”
燕克行道:“我之前忘記這事了,張德元那邊要是找不到買家,我也可以幫忙找找。”
時聞笑:“賣你的麵子多不好?還是讓張哥先找吧,順便我也認識一些人,等下一年要剪羊毛,或做跟羊相關的生意,我的人脈就會更多了。”
燕克行點頭:“你要找人再叫我。”
同在一片地區生活,大家各有各的人脈,很快,張德元就找了個人過來看時聞家的羊毛。
來的是一個設計師,身穿大牌,化著淡妝,整個人的打扮有點去性彆化的意味。
男人倒是很禮貌,到了他們家之後,先跟時聞客氣地打招呼:“時先生。”
時聞:“賀先生,你好。”
兩人簡單打過招呼,時聞帶賀成章去看羊。
今天為了等待賀成章的相看,他們家的羊特地關在羊舍裡,沒有放出去,不過羊舍倒是打掃過了,各種碎草與糞便已經統一清到了清糞車裡,空氣中隻有牲畜的味道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賀成章看著門口的電腦,又看看裡麵的長臂機械車,目光中流露出讚歎,對時聞更客氣了幾分:“時先生,你家這牧場的管理真棒。”
時聞笑:“專業的養羊戶嘛,設備也得更加專業。請往這邊來。”
張德元之前送過去的羊毛已經拿去檢測了,確實是品質非常好的羊毛,不輸國際幾大昂貴的羊毛品牌。
今天賀成章過來主要是實地查看,是不是所有的羊毛都很一致?
檢查之後,賀成章扭頭對時聞說道:“時先生,我覺得你們家的羊毛主要分為兩批,一批是這批大的,另外一批是那批小的,它們身上的羊毛有微妙的不一樣。”
張德元聽得一頭霧水。
賀成章比劃得也比較艱難。
時聞卻是一聽就聽出了賀成章究竟在說什麼:“賀先生,你說的是這批羊嗎?就這幾個羊舍一百多隻羊?它們的羊毛跟其他的羊毛不一樣是吧
() ?”
賀成章連連點頭:“是的,就是這批小羊,我感覺這批小羊身上的羊毛品質更好,並且獨一無一。我需要剪一些小羊的羊毛送去檢測,可以嗎?”
時聞爽快地點頭:“當然可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賀成章居然看出了兩批羊的羊毛不一樣,這就值得尊敬了。
要知道,連老手張德元都沒看出來。
還是賀成章剪了毛之後,張德元在旁邊看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兩批羊毛確實不一樣哈,小羊的羊毛要更加細膩雪白一些,也更加長。”
賀成章:“對,摸起來的手感很好,光澤度同樣很棒。”
賀成章將剪下來的羊毛收好:“麻煩時先生把這些羊毛都給我們留著,到時候我們帶人過來剪。這一大批羊的羊毛,我們隻要一部分,按照國際市場的價格,一千六百元一斤可以嗎?這一小批羊毛的價格,我們到時候再商量?”
時聞沒想到對方那麼乾脆,給的價格還那麼高,回答道:“當然可以。”
賀成章:“那我們需要簽個合同。”
甲方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金錢給得到位,合同自然也沒問題。
時聞帶他們去家裡,看賀成章帶來的合同。
在草原上曆練了這麼久,時聞的能力也練出來了,看個合同不在話下。
時聞一邊看,一邊跟賀成章討論。
條例基本沒問題,就是有些地方需要賀成章解釋一番。
賀成章帶來的合同限製很多,不過價格給得也足夠高。
時聞看了一下,如果是普通的養殖戶,看到這些限製可能會覺得有壓力,但他有麒麟血統,足以保障羊群的質量,這個合同的限製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一條條讀完,確定沒什麼陷阱之後,時聞爽快地簽了合同。
賀成章那邊要求他們過來剪時聞羊的羊毛,等他們剪完之後,剩下不要的羊毛才能賣到彆的地方去——他們隻要最好的羊毛,要是剪毛的時候發現質量不行,就不要。
時聞並不介意他們的挑剔,單價那麼高,挑剔一些也沒什麼。
大公司辦事都比較慢,可能要等一兩個星期。
時聞不在意,反正天氣還不算太熱,羊群再頂著羊毛生活一段時間也完全沒問題。
隻要在六月前把這些羊毛給剪完就沒事。
賀成章他們公司總不至於六月還不來剪毛。
做成了一筆大生意,大家都很高興。
尤其張德元,這麼大的單子,時聞得給他兩萬介紹費,這裡麵他就出了點力,算是白掙的。
張德元悄悄跟時聞說:“沒想到人家那麼爽脆,我還以為會出什麼岔子。”
時聞:“我估計他們在公司裡麵早就商量好了,所以直接給了方案。”
張德元一拍大腿:“那你答應得太快豈不是虧了?要是提點價,他們應該也會答應。”
時聞
:“應該也沒有,何況我們也不具備跟人家叫板的資格。”
賀成章和張德元他們很快各自離開了。
太陽快落山了,遠處的山林中,半山腰以下的樹也正在發芽,山頂的雪卻經年不化,反射出耀眼的陽光。
時聞打開窗戶,清風吹進來,有點冷,卻也沒到需要開取暖器的地步。
時聞將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好,站起來朝著窗戶伸了個懶腰。
今天實在高興,燕克行又沒有回來,他待在家裡轉了兩圈,不知道該乾嘛,便打算去散散步。
他換好鞋子,穿上外套,又拿了頂帽子,揣上手機,出了家門後選了西北方向,開始往外走。
家裡的小家夥們聽到動靜,跑過來,要跟著。
時聞隻帶了狗子。
外麵有太陽,並不算冷。
時聞認準方向,一個人慢慢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他走到了山坡上。
一堆羊正在山上吃草。
邊上,放羊的少年靠在摩托車上,用背頂著風,佝僂著身子在玩手機。
時聞認出了,這是村裡的少年莫勒。
可能因為周末的關係,莫勒不用上學,就來放羊。
時聞跟莫勒打招呼:“莫勒!”
莫勒抬頭朝他笑了一下,用不太熟練的漢語問道:“時大哥,你散步?”
“是啊。”時聞雙手插在兜裡,也笑,“你家的羊今年沒進夏牧場?”
莫勒:“就這麼點羊,阿爸說不去了,麻煩,在附近放羊就好。”
時聞看羊,半山坡都是羊,目測最少有兩百隻。
時聞:“那估計還得補點飼草?”
莫勒咧嘴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回家得喂乾草和精糧。”
兩人搭上了話,時聞便觀察他家的羊。
莫勒家的羊都是本地的大尾羊,屁股肉嘟嘟,一走一晃,看起來非常萌,模樣也溫順。
地上的草還小,羊兒們低頭一點點啃著,啃得非常專心。
時聞翻來覆去地打量,它們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他一隻隻看過去,忽然覺得其中一隻有點不對,好像其中有病羊?
時聞:“莫勒,你家的羊中,有生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