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家的馬耐力太好了。
它們不僅沒有減速,在快靠近終點時,甚至還在加速!
時聞和詹衝雲在看台上緊張地看著這一切,兩人的眼底留下了馬兒閃電一般的剪影。
近了,又近了。
開始衝擊終點了!
時聞緊緊握住雙拳,呐喊聲憋在喉嚨裡,最終還是沒能喊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第一匹馬靠近了終點,直接衝了線。
那是一匹老牌純血馬,在國際大賽上屢有所斬獲。
緊接著,時聞家的十一號以半個身位之差,排在了第二位。
八號緊跟著十一號的尾巴,排名第三。
在確定名次的那一瞬間,詹衝雲爆發出一聲呐喊:“啊!贏了!!”
時聞差點沒被這聲呐喊震聾耳朵,他轉過頭去看。
詹衝雲臉龐通紅,眼睛帶著興奮的光,呐喊的時候露出了滿口白牙。
看到時聞轉過臉來,詹衝雲緊緊拽住時聞的手臂:“你看到了嗎?你們家的馬贏了!我們贏了!!”
現場還有許多人在歡呼呐喊,詹衝雲的聲音因為足夠大,還是清晰地傳入了時聞的耳朵裡。
時聞笑著說道:“看見了,彆激動。”
詹衝雲:“我要買你家的馬!我要把你家的馬全部買下來!一百二十萬就一百二十萬!”
時聞提醒:“退役之後我們要回購的哦。”
詹衝雲:“沒問題,隻要願意把馬賣給我,什麼都沒問題。”
馬兒們已經比完了賽,很多人下去跟騎手打招呼,詹衝雲也顧不上跟時聞多說,直接雙手握拳,歡呼著衝下去看馬去了。
時聞慢悠悠地跟在後麵。
他們到了馬兒的跟前。
八號和十一號瞬間顧不上其他正在給它們喂水和按摩的人,直接將大腦袋伸過來,親昵地蹭著時聞:“唏律律。”
時聞摸著它們的馬臉:“乾得好,今天你們跑得太棒了。”
兩匹馬兒可能從時聞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他的讚賞,更加興奮了,鼻子裡噴著氣:“唏律律。”
第一次出來比賽,這個成績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相信經過訓練之後,它們還能取得更優越的成績。
詹衝雲對時聞家的馬充滿了信心,對他也充滿了敬佩。
雙方坐下來在談判桌前談判的時候,詹衝雲在很多條例上都做了讓步。
時聞看詹衝雲讓步,也讓了一些。
雙方談得很順利。
時聞以每匹一百二十萬的價格將十一匹公馬都賣給了詹衝雲。
同時,公馬的草料由時家牧場這邊準備,詹衝雲每個星期會和時家牧場交易幾千塊的草料。
這批馬匹交割清楚之後,時聞準備開始種玉米。
燕克行問:“今年不種秋玉米了嗎?”
時聞:“先試試春玉米,我聽他們說春玉米更容易種一
些。要是春玉米的效果不理想或者太好,我們都可以加種秋玉米。”
燕克行:“那種多少畝?”
時聞:“三百畝?感覺兩三百畝是最好管理的那類,就在我們之前種青貯玉米的地方種,正好那邊有水源,澆水的時候比較方便,沒那麼麻煩。”
燕克行沒什麼意見。
他們這次種的玉米還是青貯九號。
隻是除了青貯玉米外,時聞還種了一部分甜玉米跟糯玉米。
時聞的理由也很簡單:“種都種了,我們自己也得吃點,玉米也很好吃的。”
燕克行:“種吧,收回來我給你烙玉米餅。”
時聞驚喜:“你還會這個?”
燕克行:“不難,之前的時候學了一些。”
要吃玉米餅還是本地的老玉米比較好吃,雖然它們的產量跟抗病性都略差一些,但是口感比外麵買的玉米要香濃多了,吃起來甜絲絲的。
時聞專門問幾個嫂子要了一些玉米種子。
他原本說要去拿,常青青幾個主動送了過來:“以前一直拿你家的種子跟菜,現在總算輪到我們給你了,拿著吧,我們那邊還多得是。”
辛香紅道:“我們這個是正兒八經的老玉米,彆看長得沒那麼好,結出來的玉米有股清香,糯玉米有嚼勁的同時又不硬,可好吃了。”
時聞道:“你們這一說我都恨不得今天種下去,明天立刻就有玉米吃了。”
辛香紅笑道:“那不能,起碼得等兩三個月呢。等玉米長起來了,你們先吃一茬玉米筍,吃完之後就可以準備吃玉米了。”
時聞:“要得。”
常青青:“等玉米熟的時候,你可以去玉米田裡轉一轉,哪些玉米先熟你就先吃。”
時聞:“我知道了。”
他們家去年沒種玉米,上一次種玉米還是前年。
玉米根在地裡爛了,變成了肥料,土壤比一般地方的土壤要肥沃一些。
去年玉米地上長的牧草就長得很好,非常鮮嫩,他們家的豬牛羊時不時都喜歡往那邊走。
今年要再種玉米,得先施一茬底肥。
時聞特地開了一池新肥料。
他們家的羊最多,發酵好的肥料大多數是優質的羊糞,又混合了點其他糞肥,發酵出來烏黑油亮,一點都不臭。
時聞開著施肥機,將肥料均勻地在玉米地裡鋪開,然後又請師傅過來耕了一遍,將肥料和勻。
耕地的師傅年年都要接兩三次他家的單子,跟他非常熟悉。
乾活的間隙,師傅喝茶休息的時候,對時聞說道:“做你家的莊稼也真是有福。”
時聞笑:“這就誇張了。”
師傅:“哪誇張了?你看你家的土壤那麼肥,肥料那麼濃,耕得還那麼細,今年種出來的玉米肯定長得很不錯。”
時聞:“這個我倒有點信心。”
他家的作物就沒有種不好的。
不僅肥
料好,土地好,現在他的耕種技術也跟上來了,想要不好都很難。
兩人聊了一會天,時聞想起來:“師傅,你們那裡有沒有翻肥機?”
師傅:“摟草機就有,翻肥機是什麼東西?”
時聞笑:“我們這裡的肥料不是越來越多嘛,有時候等它們自然發酵比較難等,就要在裡麵加一些發酵劑,得弄勻一點。”
“這玩意還真沒有。”師傅喝了口茶,“你們每次把肥料倒進發酵池的時候順便倒點發酵劑,不就完了嗎?”
時聞:“我們現在就是這麼乾的,就怕發酵不充分。”
師傅:“我看你家的肥料發酵得很充分了,沒什麼不充分的。附近十裡八鄉,還沒有誰家有你家的肥料發酵得那麼好。”
時聞搖頭:“我看看能不能弄得更好。”
師傅喝著茶:“還是你們年輕人比較有追求,要放在我們身上差不多就行了,管他那麼多。”
時聞:“那麼大一個牧場呢,得小心管理,要不然出了漏洞,容易牽一發而動全身。”
師傅:“不懂你們讀書人的追求,在我看來你家的牧場已經很好了。”
兩人歇好之後又繼續乾活。
牧場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卻並不顯得安靜。
牛叫,羊叫,豬叫,狗叫等雜七雜八的叫聲傳過來,給牧場帶來幾分生氣。
時聞乾完活,特地上山一趟,把母雞們下在山上的雞蛋撿起來,放到筐子裡,也檢查山上的果樹等植株。
他們家的果樹都長得很好,好些果樹現在已經開起了花。
比如桃花和杏花,就開得滿樹紅霞,想必今年就能夠豐收。
前些時候種下去的竹子也都成活了,竹竿由黃轉綠,長出了新的枝條跟葉子,底下也還有竹筍。
他們家這些竹子是耐寒的種類,竹筍的個頭並不大,隻有兩指大小,嘗起來有一點苦味,苦味之中還帶著一點鮮味,口感尤其脆嫩。
時聞喜歡掰了竹筍下去,先放到滾水中煮兩分鐘,然後再撈起來,放入涼水中浸泡。
這樣炮製過後的筍苦味儘去,鮮嫩猶存,用來炒他們家的臘肉,鮮與鹹的碰撞,味道那叫一絕。
可能因為他們家的肥料好,竹子發出來的筍又大又多,兩座山的竹筍加起來起碼有幾百根。
前幾次竹子長竹筍的時候,時聞都隻是吃多少掰多少,隻掰了一點嘗鮮。
今天又有那麼多筍,他乾脆全都掰下來,一邊掰一邊用藤蔓捆成捆,扛下去。
時聞最後弄了兩百來斤筍。
燕克行回家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裡堆滿了筍,不由詫異道:“怎麼今天掰了那麼多筍下來,想做酸筍嗎?”
“這個筍也能做酸筍?”時聞回答完才回答前一個問題,“今天看到筍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些竹子本來是為錚錚種的,不知道它在動物園裡怎麼樣了,等會兒問溪大哥,能不能把這些筍拿去喂錚錚。”
燕克行:“
基本所有的筍都能拿來發酵酸筍,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而已。錚錚那邊沒問題,你問一下,他們要是不給喂,我去說。”
時聞笑:“應該不到那一步。”
時聞聯係溪瓏的時候,溪瓏果然滿口答應了下來,還說他這邊太破費了,他直接發到付的快遞就好。
時聞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溪瓏這麼說,他就直接發了到付的快遞過去。
第二天,錚錚就吃到了牧場上產的竹筍。
錚錚這家夥的智商極高,還記得牧場跟時聞,飼養員一說,它還特地停下來,對著鏡頭叫了起來,好像在說一些感謝的話。
時聞搬那麼多竹筍下來還得寄出去,實際上也累,然而看到這段視頻,疲憊真就一掃而空了。
時聞在牧場上忙碌著。
這天,他讓狗子們把豬牛羊趕出去,自己則巡視牧場。
他騎著摩托車還沒有走出多遠,手機忽然響起來
時聞沒看來電顯示,聽到電話響了,順手接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是傅蒙的女兒傅寧嘉,時聞跟傅蒙打交道打得比較多,還是第一次接到小女孩的電話。
等聽到對麵的童聲時,時聞還愣了一下:“嘉嘉?”
對麵的小女孩明顯很緊張,呼吸的頻率都變了。
時聞的聲音放柔和些了:“嘉嘉找我有什麼事啊?”
傅寧嘉那邊吭哧吭哧半天沒敢出聲,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地說道:“時叔叔,火火生病了,你可不可以過來幫忙呀?”
時聞:“火火是誰?”
傅寧嘉:“是趙爺爺家的狗,趙爺爺不管。”
時聞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誰了:“趙永強是不是?他家有沒有大人在?”
傅寧嘉:“不在,出去了。”
時聞:“我馬上過來。你們彆靠近生病的火火,離遠一點,怕火火生病了會咬人,知道嗎?”
傅寧嘉乖乖應下:“知道了,時叔叔,我們在外麵等你。”
時聞騎著摩托車要趕過去,在趕過去之前,給傅蒙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傅蒙也沒想到自家小女兒遇上了這事:“寧寧沒跟我說,我也過去看看。趙永強他家的狗應該不是生病了,是懷孕了,算下來,現在可能要生了。”
時聞給動物接生得也算多了,還是第一次遇到狗狗要生的情況:“那得叫寧寧他們再離遠一些,處於生產期間的母狗怕有些凶。”
傅蒙:“我現在就過去。”
傅蒙就在村裡,趕過去很快。
在接著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往那邊走了。
時聞掛上電話,最終還是打算去看看。
沒想到,還沒過去,傅蒙又打了電話過來:“母狗的情況不太好,可能有點難產。”
時聞:“難產?”
傅蒙似乎在翻動著狗子:“我看像是難產,具體情況看不太清楚。”
時聞:“我知道了,我現在
過來。”
狗子難產,那就需要外物了。
時聞趕緊調轉車頭,回屋拿了點蜂蜜泡水,又拿上手套、畜藥和潤滑劑等物。
小狗難產,對他來說,可能比大型動物還難處理,多備一點工具比較好。
時聞騎著摩托車趕到趙永強家,外麵站了好幾個探頭探腦的小女孩,看起來都是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傅寧嘉的同學。
小女孩們站在外麵,一看到他的車眼睛都亮了,跑過來圍著他喊:“時叔叔。”
時聞將摩托車停好:“乖。叔叔進去幫忙,你們繼續在這裡放哨。”
傅寧嘉連連點頭:“我們會乖乖在這裡的。”
時聞從摩托車的後備箱裡拿出東西,往院子裡麵走。
在快要進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
一臉稚嫩的小朋友們正神情緊張地盯著大門。
時聞忽然就想到自己小時候。
他小的時候,父母的關係已經不太好了,經常在家裡吵架。
這種情況下,他很早就學會了審時度勢,壓根不敢給家裡添麻煩。
那個時候,養小動物的小孩還挺多,從貓貓狗狗到各種蠶、青蛙和天牛之類。
他什麼都沒養過,偶爾見到了流浪小貓,流浪小狗,也從來不敢往自己家裡帶,都是塞給同伴,讓同伴帶回家裡。
要是同伴也不敢帶,那就隻能祈禱,會有好心腸的大人幫助這個小生命。
現在他已經長大了,早已經不是那個弱小無助的小男生。
現在麵前緊張的小女孩們好像變成了那個時候的他。
那個時候沒有一個幫忙的大人,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時叔叔。
時聞嘴角露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輕輕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躺著一隻肚皮老大的黃白狗媽媽。
狗媽媽呼吸急促,嚶嚶地叫著,四隻爪子時不時刨一下地。
看得出來這小家夥很難受。
傅蒙正蹲在狗媽媽前麵,見時聞趕過來,他道:“難產了。”
時聞:“是什麼原因?”
傅蒙:“不知道。我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試著給狗接生過,也看不出是什麼問題,就生不下來。”
傅蒙並非專業人士,不懂狗子的生產問題實在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