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1 / 2)

燕克行在做飯的時候,香氣一絲一縷地飄了出去。

時聞家的小家夥全都跑到外麵去了,包括兩匹馬兒和兩頭褐牛——它們平時不怎麼吃肉,此時卻抵擋不住濃鬱的肉香味,全都趴在外麵等開飯。

時聞看它們的眼睛好像都快要冒出綠光了,連忙另外起鍋,煮提前炮製好的各種肉類及蔬菜,並把這些菜準備好。

燕克行還在浸炸鴿子。

高溫將鴿子外表的水分瞬間蒸發,又鎖住內裡的汁水,濃鬱的香氣一半被鎖在鴿子裡麵,一半飄了出來。

時聞在給小家夥們做飯的時候簡直受不了,饑腸轆轆的,五臟六腑簡直要造反。

可惜這樣炸製的鴿子沒辦法提前拿出來試味道,要不然他真想嘗嘗啊。

炸製鴿子所用的時間並不長,甚至用不了十分鐘。

時聞卻感覺這段時間分外漫長。

好不容易所有鴿子都炸好了,燕克行帶著專用的防臟隔熱手套,將鴿子取出來斬件。

炸好的鴿子整體呈現金紅色,放在熟食專用的案板上,微微冒著熱氣的樣子顯得格外誘人。

燕克行手起刀落,將炸好的鴿子斬成一塊塊。

鴿子的表皮實在太脆了,幾乎達到了糖殼一樣晶瑩剔透的效果,一刀斬下去,表皮龜裂,露出裡麵飽含肉汁的內裡。

熱氣帶著濃鬱的香氣飄了出來,讓外麵正在等待的小家夥們更不淡定了。

燕克行很快就將給小家夥們吃的鴿子全部斬好了,他看了一眼外麵的小家夥們對時聞說道:“可以開始分了。”

時聞於是將小家夥們的飯跟鴿子肉提了出去,先把它們的飯分好,然後再用筷子夾著鴿子肉,每個小家夥分了三塊。

小家夥們眼巴巴地等著吃肉。

福娃等少數幾隻狗子的口水更是都滴出來了,時聞看它們這樣,吩咐道:“吃吧。”

一聽到時聞的允許,小家夥們立即將腦袋埋到了飯盆裡,大口開始吃飯。

時聞看它們吃得那麼香,趕緊回去找燕克行。

他也餓了。

時聞好不容易將小家夥們打發走,弓疆三人又站了過來。

他們像之前的小家夥們一樣齊刷刷地等在外麵。

時聞簡直擠不進去。

他剛想說:“你們都在這裡,飯菜端出去了嗎?”

沒想到他才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藺誠騫就像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樣,朝他咧嘴露出了一口燦爛的白牙,然後伸手指了一下,示意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這個鴿子了。

燕克行的動作也很快,他們吃的五隻鴿子很快就斬好了。

燕克行:“端出去吧。”

弓疆和藺誠騫立刻將菜端出去,燕克行則另外端了一碟提前準備好的番茄醬出去。

大家早就在濃鬱的香氣中饞得狠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開飯,他們坐在飯桌前,第一筷子就夾了燒鴿。

燒鴿還比較燙,吃起來的時候,時聞甚至感覺到有點燙嘴。

然而這種比較燙的狀態卻極為完美的保存住了鴿子的肉汁跟香氣,他輕輕咬一口,隻覺得酥脆的外皮和柔嫩的內裡展開了完美的碰撞,接著就是豐沛的肉汁跟炸製過後特有的香味層層遞進。

時聞甚至沒辦法形容這種感受,隻覺得滿嘴都是肉,咬下去,更是滿嘴都是鮮美的肉汁。

他們家的鴿子真是達到了皮薄,肉嫩,味鮮,骨香的效果。

時聞也算是吃過了那麼多的肉,還是第一次吃到那麼好吃的肉。

時聞忍不住對燕克行說道:“這個鴿子好好吃,怎麼會那麼香?又香又嫩。”

燕克行:“鴿子比較小就比較香嫩,它要是大一點就不會有這種效果了。你再蘸著番茄醬試試,又會有不同的味道。”

時聞聽從他的建議,又夾了一塊鴿子肉蘸了番茄醬吃了。

番茄醬就是牧場產出的番茄醬,酸鮮香濃,跟肉類簡直是絕配。

鴿子肉蘸著番茄醬,果然又是另一種風味。

弓疆三人來不及說話,也不聽他們兩個說什麼,隻夾了鴿子肉,一門心思地吃。

在這個時候,不需要多說什麼,隻需要專注地吃肉就夠了。

桌子上其實還有其他菜,但其他菜隻是調劑一下口味,鴿子肉才是真正的主菜。

大家像是剛被放出來的蠶寶寶,沙沙地吃過去,專注地享受美味。

時聞也是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做食不言。

太好吃的食物讓人根本抽不出心思來說話。

等差不多吃完了,大家開始喝鴿子湯。

鴿子湯清甜鮮美,最適合飯後消閒。

藺誠騫喝了一口鴿子湯,感慨地說道:“我也就是五六歲的時候,跟著爺爺去吃了一次國宴大師的燒乳鴿,才嘗到過這種滋味。”

戈閱:“藺師兄,五六歲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啊。”藺誠騫說道,“足夠美味的食物會刻入靈魂深處,我一輩子都記得那個味道,可惜隨著製作燒乳鴿的那位大師過世,後麵就再也沒有品嘗過那等美味了,沒想到今天又吃到了。”

弓疆:“那時候國宴大師做出來的菜可不便宜。”

藺誠騫:“彆的不記得了,我就記得那盤燒乳鴿要一百八十塊錢。那時候我爸的工資才八百塊。”

時聞聽著他們瞎聊,也不說話。

他現在就想喝湯。

戈閱聊著聊著,說道:“這個紅燒鴿子真好吃,要是有點葡萄酒來配它就好了。”

藺誠騫:“對對對,要那種成熟度比較高,稍微有一點甜口的葡萄酒,喝起來一定很爽。”

時聞懶洋洋地說道:“讓你們老師去買,他肯定能買到最好的葡萄酒。”

燕克行一直沒說話,聽時聞提起自己才“嗯”了一聲。

藺誠騫:“要我說,外麵買的葡萄酒也就那樣。時哥你不想

種點葡萄嗎?牧場上的蔬果品質那麼優越,要是種點葡萄,到時候摘下來釀成葡萄酒,滋味一定會很好。”

時聞還真沒考慮過種葡萄的選項。

如果要說種的話,他們確實也可以種,山上的地那麼多,隨便種點葡萄也不怎麼費事。

想到這裡,時聞說道:“過兩天我去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很適合本地的葡萄,有的話我買幾株。”

弓疆接話道:“不用買。時哥你要是想種葡萄,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們家的葡萄品質特彆好,也在我們附近,種他們家的葡萄多半不會有什麼問題。”

藺誠騫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蔡明景是不是?他家的葡萄確實好,甜度高,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聽說釀成酒後還能保留那種香味。”

弓疆:“就是他家。”

藺誠騫:“他家的葡萄不是不賣嗎?我之前想問他要一株葡萄,他都說不賣,最後隻好作罷。”

弓疆:“他欠我一個人情。”

戈閱:“要是真把葡萄種出來了,又釀成了葡萄酒,用葡萄酒煮鴿子是不是也很好吃?我以前聽說一道名菜,叫紅酒燴鴿。”

時聞再次看向燕克行,有點饞。

燕克行:“確實有類似的菜,味道也不錯。”

時聞聞言便對弓疆道:“那你抽空給我介紹一下你那個朋友,我看看什麼時候種點葡萄。”

他們說鴿子的各種吃法。

說著說著,戈閱提到:“這個玉米筍鴿子湯好好喝,要是換成其他食材,應該也不錯。”

時聞隨口問道:“你還想喝什麼湯?”

戈閱:“比如老鴿冬瓜湯?老鴿山藥湯之類?說起來前兩天我去巡視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地的山藥蛋,要是去那邊挖一定能挖出不錯的山藥。”

時聞:“什麼山藥?”

“就是鐵棍山藥?”戈閱說著自己也不確定了,問弓疆,“我們前兩天出去調研的時候,看到的確實是山藥吧?”

弓疆點頭:“是山藥。”

時聞:“我們這裡居然有山藥?山藥不是長在南邊嗎?”

這個戈閱不同意了:“全國都有山藥啊,我們這裡還是山藥的重要產區,說是大漠山藥,跟外麵的那個山藥不太一樣,味道可好了。”

時聞被她說得蠢蠢欲動:“既然是那麼好的山藥,你們怎麼沒挖一點?”

“當時有調研工作,不太好拋開工作挖山藥嘛。”戈閱興致勃勃地說道,“如果真去挖的話肯定能挖出很多山藥來,我看那山藥的藤蔓都快長滿一座山坡了。”

時聞:“你把位置給我一下,等我有空的時候帶狗子們過去看看。”

他們最近在牧場上還挺無聊的,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做。

要是山上真有山藥可挖,帶狗子們去挖點山藥回來也不錯,正好當去玩了。

戈閱也想出門玩:“我們可以周末去啊,周末的話我直接肉身帶路。”

時聞看燕克行:

“周末有空嗎?”

燕克行:“可以提前安排一下。就是長山藥的地方比較遠,開車要開兩個多小時。”

時聞大手一揮:“區區兩個小時算什麼?我們可以早起兩個小時開車趕過去。”

於是大家話趕話,把周末的山藥之行給定了下來。

出去比較遠的地方挖山藥就不能把所有的小家夥們都帶上了。

時聞跟小家夥們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帶上狗子們,再帶上小狐狸,小雪豹,小白虎跟聰崽它們幾個。

褐牛和馬兒就要留在家裡看家了。

他們五個人出門分成兩輛車,剛好可以塞得下這麼多小動物。

時聞還挺期待出門,出門這一天特地起了一大早。

他們吃過早飯開車出去的時候,天空一片淺藍,太陽還沒有升起來,露水也沒有曬乾。

祝佶接替他們守著牧場,倒沒什麼可擔心的。

時聞有點興奮,上了車之後也不覺得困,反而打開車窗吹著外麵的風,整個人精神奕奕。

就在他跟燕克行說著話的時候,他突然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一個小黑點。

時聞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住了,他定定地看著那個黑點突然跟燕克行說道:“那是不是草原雕?是不是家裡的追雲趕過來了?”

燕克行也跟著看了一眼,非常肯定地說道:“是它沒錯。”

“好家夥,它跟著我們乾什麼?這還是它第一次跟我們的車吧?”時聞看著後麵的追雲,“它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

燕克行:“應該不是。它可能沒弄明白我們想做什麼,跟過來看看。繼續往前開吧,等開遠了它就知道我們是要出門,不會繼續跟了。”

時聞:“那也行。”

知道追雲跟過來之後,時聞就一直關注著後麵的情況。

他們的車一直往前開,到現在開了一個多小時,已經開出去了上百公裡,追雲還在後麵斷斷續續地跟著。

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裡來那麼強的耐力,又準確地跟住了他們的車。

可能因為它是異獸,比一般的草原雕要聰明得多的關係?

時聞有些擔心它的狀態,對燕克行說道:“不行,還是在前麵的服務區停下來,接上它再說吧。我估計它要一直跟著我們了,讓它飛幾百公裡,實在太累了。”

燕克行沒什麼意見:“還有十一公裡到服務區,你跟弓疆他們說一下,我們在那邊休整。”

時聞趕緊在微信上跟弓疆他們說了。

時聞又看著高高飛在天空上的追雲:“要不要也跟祝佶說一聲,要不然等會兒我們把追雲揣車上就走,萬一有人以為我們是偷獵者,報個警……”

燕克行嘴角微勾:“說吧。”

時聞跟祝佶說了這事,祝佶也有些意外:“看來追雲很喜歡你們啊。”

“那是,我們天天喂它吃肉,也算是一個比較合格的飼養者了。”時聞說道,“祝哥你趕緊跟相關部門說一

下,不然等一會兒我們怕車被人攔下來。”

祝佶在那邊哈哈笑了起來:“放心吧,現在就說,不會被攔下來的,我們有專門處理類似事件的同事。”

時聞:“那行,我這邊沒彆的事了,先掛了,回聊啊。”

他們的車很快就開進了服務區。

因為要跟追雲溝通,他們的車特地開到比較偏僻的地方。

弓疆他們在後麵跟著。

一下車,弓疆就抬頭看著天上的追雲:“它怎麼跟出來了?”

“不知道。”時聞也仰頭看,並朝天上揮手,“追雲你快下來!你跟過來乾嘛?”

追雲一聲鷹唳,聽到他的聲音之後,乾脆地俯衝下來。

它俯衝的時候,將翅膀收攏起來,牢牢地貼住身體,直接像一枚炮彈一樣飛過來,直飛到很近的距離才重新打開翅膀,一下飛進時聞的懷裡。

它的體重並不算重,帶來的慣性卻比較可怕。

時聞揉著悶痛的胸腔,捧著追雲說道:“好家夥,真的是你。”

追雲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並用光滑的鳥喙蹭了他一下。

藺誠騫在旁邊看地眼睛發直:“追雲跟你們的感情還挺好?”

時聞抱著追雲:“是啊。”

這麼大一隻草原雕衝下來的景象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有人往這邊走過來。

燕克行看著遠遠走過來的人,說道:“彆在這裡逗留,我們繼續走吧。”

時聞:“好嘞,我們趕緊上車,要上廁所到下一個服務區再去。”

他們停下來的整個過程也沒超過三分鐘,小家夥們都沒有下車,很快他們就重新出發了。

就是有一些看到草原雕衝下來走過來又沒發現它蹤跡的人們感覺比較奇怪,還在原地找了好一會。

草原雕的溫度比較高,時聞把它抱在懷裡,它一點都沒反抗,目光甚至稱得上溫和。

鳥兒的觸感跟其他動物根本不一樣,時聞愛不釋手地摸著它光滑的羽毛:“你怎麼想到要跟我們一起出門的?”

追雲輕輕“咕”了一聲,就沒再開口了。

如果忽略它龐大的體型,鋒利的爪子,可怕的戰鬥力,它看起來還挺溫順可愛的。

時聞對自己家的小動物向來包容,問了幾句,就愉快地帶著它繼續往前了。

他們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總算到了目的地的山下。

時聞下了車抬頭往山上看。

儘管隻是短短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但這邊森林的景致跟他們那邊已經不太一樣了。

這邊的樹木種類更多,樹葉更加嫩綠,空氣也顯得更濕潤一些。

時聞轉頭問邊上的燕克行:“這邊的全年平均溫度跟冬季的最低溫度是不是都比我們那邊要高?”

燕克行:“全年平均溫度大概要高五六攝氏度,最低溫度應該不超過零下十五攝氏度。”

時聞:“那我明白為什麼這裡能長出山藥了

。”()

他們說話的時候,弓疆三人也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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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閱扭動著自己微微僵硬的身體,對時聞說道:“我們前幾天就在這邊調研,山路上應該還有我們的腳印。”

時聞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她的腳印。

每個人的身高體重跟走路習慣都不太相同,戈閱的腳印還挺好辨認的。

時聞:“那我們先上山吧,黑娃狼王你們帶隊,注意不要讓誰掉隊。”

黑娃:“汪!”

狼王:“嗷嗚!”

時聞彎腰從後座抱起聰崽:“聰崽你就待在我帽子裡吧,上山的路不好,走到了地方你再下來活動。”

聰崽舔舔時聞的手指:“咪。”

時聞幾句話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們開始上山,小家夥們排成一隊,在前麵帶路。

這邊應該剛剛下過雨,山路挺濕滑。

以時聞這樣的身手,上山的時候都要抓住路邊的樹枝,免得不小心滑下去。

戈閱他們就走得更艱難了。

想來他們平時出來調研的時候肯定更不容易。

戈閱並不覺得這路有什麼難,頂多就連走帶爬嘛。

她一馬當先地衝到前麵帶路:“前幾天我來的時候就想著,要是沒有人跟我來挖山藥的話,我一定要找個時間,自己帶著工具過來挖,那個山藥太誘人了。”

時聞看她一眼:“怪不得你一直念叨著山藥。”

戈閱:“等你看到那個山藥藤你就知道了,特彆大的一片藤蔓,占了半座山,底下的山藥一定很大。”

藺誠騫不同意:“明明是好幾株山藥占的半座山。”

戈閱:“沒有,就是一株山藥,四麵八方的藤都是它長出來的,就是看起來是好幾株而已。”

他們的腳程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戈閱說的那株山藥藤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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