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印章麼”
紀宴霄話間愉悅。
隔著遠遠幕簾,女子懷抱琵琶羞澀問詢“公子可還要聽曲兒?”
“不必,有勞姑娘。”
紀宴霄含笑點頭,這才離去。
有人歡喜有人愁,此刻崇明宮中便是如此。
宮牆紅瓦,黏黏融化霧中,隻瞧著菱格窗前晃著天光。
一方一方,像是琥珀酒水中的冰。
內殿一側放著金漆桌案,鋪著猩紅絨氈,宣窯花瓶插著幾枝時花,臨窗是一盆細葉菖蒲,中列太湖石,擺得好生雅致。
其間兩人相對而坐,皇後用白皙纖細的手指執了香箸,在案上那雙鳳戲珠山爐裡輕輕撥弄,絲縷般的煙氣自孔隙中悠悠上浮,她織金繡鳳的衣袂展於身後,繁複的金紋在寧靜中透出幾分閃爍光輝。
越文君瞧著皇後這一番動作,不由得有些心急。
自上次舒妃在她殿中演了那麼一出,不管聖上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都不曾再踏足和喜宮。
她既然投靠皇後,崇明宮自然要給她一個章程。
“就這般心急?”皇後沈文瑤悠然放下香箸,瞧著她沉不住氣的神色。
“皇後娘娘,嬪妾確實心焦。”越文君神色說不上好看“聖上自那日之後再未進過和喜宮,定然是惱了嬪妾,嬪妾該如何是好。”
沈文瑤淺笑。
越文君見此,隻得試探問“皇後娘娘可是有什麼好法子?”
沈文瑤能當上皇後,說到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隻不過是比誰都會裝溫婉大度。
沈文瑤意味深長拉住她的手“越貴嬪,舒妃腹中龍嗣是聖上翻春後第一個孩子,又是雙胎,聖上自然是護在眼中,可若是你也有了身孕呢?”
“有孕?”
沈文瑤語氣不急不緩“貴嬪妹妹當年的孩子便是撞見舒妃沒能保住,這是意外不是麼,若是”
越文君語氣越發誠懇“還請皇後娘娘說明。”
“若是貴嬪有了身孕,聖上自然也會常去和喜宮,能不能留住就看貴嬪的本事了,至於舒妃雙胎危險,意外無處不在誰也不能保證。”
越文君聞言背後一陣發寒,連著嗓音都輕了“皇後娘娘是讓嬪妾假孕?”
“越貴嬪如今有更好的方式?”
越文君沉默了。
她確實沒辦法了,相比聖上厭棄,還不如兵行險招,她願意賭一把。
皇後所言非假,縱使漁翁得利,她沒得選擇。
隻有過了眼下,才能有了將來,不管這個孩子是真有還是假有,現在必須有。
越文君深深一拜“還請皇後娘娘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