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聖上究竟想要做什麼?
若是今日查不出來呢?
芙蓉看著紀宴霄的方向,不自覺帶上一縷深沉。
殿下的處事能力她自然不擔心,能夠從任人踐踏的位置爬上來,那就有足夠狠辣的手段。她更想知道的是聖上此舉是為了什麼,眼下紀燁煜接手修築河堤之事,若今日罪名落了下來,恐怕朝堂之上會有一番變化。
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通,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太子身子虛弱常年在皇家行宮將養,是以鮮少有人見過,可萬一太子要回宮了呢?
帝王坐在高位,隻瞧著底下鬨劇不出聲。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說嗎?”
紀宴霄站在那宮婢身前,微微笑著,嗓音溫柔又動
聽。
大殿簷角掛著的銅鈴依舊在不停作響。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宮婢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紀宴霄語氣溫潤卻不委婉。
“可真是愚蠢。”
“奴婢不敢說謊。”宮婢拚命磕頭:“確實是芙側妃讓殿下殿中女使做的。”
“你若是為了家中親人,大概是不會這樣說罷。”
看著眼前青年眉目溫柔的模樣,宮婢多少放下些防備:“奴婢隻是實事求事。”
“這樣麼?”紀宴霄唇角的笑像拂過的春風:“安樂殿的女使又怎麼會認得承清宮天子近前當差的人?”
“奴婢......”宮婢有些慌了。
紀宴霄溫柔的眸子在夜色裡顯出幾分無害:“不如你看看,誰是薑女使?”
*
中秋夜宴間,承清宮殿前,陳濱低眉順眼跟在路安和後麵冒冷汗,心裡不停祈禱。
本是深秋的天兒,他杵在這要命的宴會間竟然活生生濕透了內衫,這會兒風一吹,涼得他直打哆嗦。
可巧老天似乎沒聽到他的祈禱,青年不疾不徐的腳步停在了近前。
明堂高座是帝王,大殿左右兩側是文武百官,審這件案子為首的是紀宴霄,他讓羽林衛的人架著那宮婢看向暗刑司這一方。
如此氣氛肅穆的場景,陳濱當即心裡就發毛,這事兒暗刑司不沾手才最好,若聖上有心打壓,那暗刑司也隻會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紀主事。”陳濱得了路安和的眼色硬著頭皮上前,畢竟這麼件小事,總不至於要副指揮使親自上刑。
“方才我讓宮婢站在一排,此人口口聲聲道是我宮中女使交給她做下此事,卻連人都不識得。”紀宴霄輕笑一聲:“有勞陳鎮撫使動刑。”
薑藏月行禮道:“還望大人還奴婢清白。”
陳濱看了一眼薑藏月,又看向那在涼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子,不由得頭皮發麻,夭壽啊!
他現在看見薑藏月就滿身雞皮疙瘩到處竄。第一次接觸是因為舒貴妃的案子,那一日結案他腦袋差點沒被指揮使削下來,還被指揮使罰去亂葬崗搬了一個月屍體。
他堂堂官員竟然成了搬屍匠人!!!
他又不好這一口。
搬屍就不說了,回來之後身上就帶著一股子臭味兒,怎麼都洗不掉,平日裡的下屬和同僚看見他就吐。
他這些時日好不容易才不臭了,結果今日又被紀主事拉出來遛。
陳濱覺得簡直是天亡我也!
眼下中秋夜宴毒殺這樁案子,不僅牽扯大皇子府上還牽扯安樂殿,更是聖上親口發話讓紀主事審案,這案子要怎麼審得什麼結果,他哪裡敢揣測啊。
往日裡反正他處理事情就是做做表麵功夫,若是兩邊都得罪不起,和稀泥也就算了。
但眼下不行,這宮婢真該死啊!
“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從實招來!”陳濱讓人拿著刑具,聖上在看著,就算是表麵功夫也得按照流程走實在了。
宮婢還是一口咬定就是芙側妃指使安樂殿女使讓她下毒謀害,大皇子府和安樂殿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