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蕪嘴角抽搐。
他倒是聽說過聖祭堂東家的一些傳聞,若是惹惱了人,這人最喜歡打斷彆人的腿,瞧著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薑藏月神情並無變化,隻是平靜開口:“東家不如跟我走一趟。”
她視線落在他脖頸命脈處,視線一掃而過卻是讓青年放下手中木雕。
青年勾唇:“小妹妹,你想做什麼?”
“請東家見一見孔公子。”薑藏月道。
青年慢悠悠將木雕擺放整齊。
他輕挑眉目,似笑非笑,懶洋洋開口:“小妹妹,你該不會想殺人滅口——”
這話還沒落下,青衣身影如一道風踏出,幾欲同時,紅衣青年衣袂飛揚落在了院中樹梢之上。
庭蕪這會兒右眼瘋狂跳動,他是真不明白,過來請人怎麼薑姑娘和聖祭堂的東家先打起來了。
青年嗤笑一聲:“孔青那人上次仗著一張利嘴在汴京罵了不少權貴,你可知我的鋪子差點都被人砸了?”
薑藏月瞧著那道紅衣身影,淡聲道:“我答應了孔公子,要將你請去。”
“我不去!”青年靠著樹乾十分鬆懶:“我不過小小香燭店的東家,在汴京賺點小錢過日子,你是不是殺人殺習慣了不知道該怎麼以禮相待?恩?”
薑藏月靜靜看著他。
天光透過樹梢搖曳,青年那張妖冶的臉帶著分外欠抽的表情,紅衣烈烈,說什麼都在樹上不下來。
薑藏月手上出現一樣物件。
打開之後是極為耀眼的紅寶石。
寶石棱角分明,每一麵折射的光暈投射出色澤都各不相同,是汴京所沒有的。
原本在樹梢上的紅衣青年飛身而下,一雙丹鳳眼幾乎粘在了紅寶石上,眼眸裡閃著莫名的光。
他話音慢條斯理:“小妹妹,你就算先禮後兵,孔青那人惹是生非的本領不算小,小心將自己搭進去。”
“......你看看那人近日走路跟螃蟹似的。”
薑藏月出言:“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也不需要了解你們之間的恩怨,這東西你要還是不要?”
庭蕪在一邊兒瞧著。
剛才還打起來的兩人這會兒就能平安無事和談。
他雖然偶爾也在外行走,但卻沒見過這般談事兒的,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青年唉聲歎氣,不由得出聲:“我是真跟那孔青撕破了臉,你彆看他隻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比那等子動刀動槍的人更煩人。”
庭蕪這時候也上前熱絡叨叨:“東家大哥,你看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孔青最多是煩人又不殺人,不過就是見一麵又不會少塊肉。咱們薑姑娘可難得對人這麼執著,大不了今日鋪子的損失我一力承擔......”
紅衣青年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承擔?”
庭蕪剛要點點頭,青年似笑非笑:“我這鋪子日進一金,你確定要給?”
雖是在說話,這人眼睛就沒從紅寶石上挪開過。
庭蕪:“......”好貴。
薑藏月再度淡淡開口:“看樣子東家是不喜歡這顆紅寶石,也罷。”她隨手收了起來。
紅衣青年粘在寶石上的眼神頓時痛心疾首,他是真想要。
他嗤笑道:“當年坐船來汴京的時候,就是孔青這王八蛋趁著我暈船的時候給我推湖裡去了,你幫他說話,還帶人來跟我打架。”
庭蕪自認為今日隻是單純來請人,沒曾想裡麵還有這麼一樁舊怨,倒是孔青能做出來的事情。
薑藏月還在聽著紅衣青年說話,孔青將他推進湖裡,上岸後他反手又把孔青賣了,還是人牙子受不了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隻會講道理,這才將人丟出去。
“所以你今日不會去見孔青?”薑藏月最後一問。
紅衣青年乾脆回頭在搖椅上坐下,繼續雕刻木雕。
薑藏月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庭蕪聽著這般的談話,心裡實在癢癢,嘴裡一直叨叨:“聽薑姑娘說話的方式,似乎跟聖祭堂的東家是舊識?原來孔青還做過這樣的事兒?他也能賣得出去?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難怪這兩人不對付!”
薑藏月指尖摩挲著紅寶石。
聖祭堂門口的紙人紙馬在昏暗天光中顯得更加詭異,那金燦燦的金元寶似要將人